那个笑容出现的时候,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三个男人都愣怔了一瞬。
在反应过来之后闻人行忽然嗤笑了一声,他扬了扬下巴,语气低沉道:“按照他说的做,朕倒要看看,这卫将军口中的惊世之才会是什么模样。”
“必定不会叫陛下失望的。”景阳笑着说了这话,余光在掠过薛衡之时,发现那人正在盯着自己。
冰凉似霜雪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景阳身上,像是在锁住猎物一般,深重的占有欲强烈到惊人。
但眨眼之间,薛衡又恢复先前那般淡然的模样。
他如同傲然立于雪地的青松,一举一动都是君子的风骨,让景阳都不得不怀疑自己先前的那匆匆一瞥是一场错觉。
短短一瞬间,景阳便将视线给收了回来,她面色不变,在公堂之上边悠闲的踱着步子边朗声说道:“这个时候,仵作应该差不多将李尚书的尸体检查好了吧。”
闻人行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吓得那人立马弯着腰拱着手出来回答道:“的确已经检查完毕了。”
“结果呢?”闻人行不带情绪的问着大理寺卿,视线却是落在景阳身上的。
“禀陛下,仵作今天早上才来查验,结果还未来的及承报上来。”
“无碍。”景阳折扇一开,在众人的眼神下淡定如初,她眉目之间的那抹张狂裹着温雅之意,虽说肆意,但也从不缺乏内敛之气。
她姿态优雅的摇着折扇,视线落到了大理寺卿的身上,“还请大人直接将那仵作叫来。”
“这……”那大理寺卿还在有些犹豫,但闻人行立刻便开口了,“依他的话做。”
“是。”
这一声下去,立马就有人将那验尸的仵作给叫了上来。
那仵作大概是没有见过这般大场面的,才初初到了公堂之上就被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噗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高呼“吾皇万岁”。
站在一边的景阳没有给他多少适应的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查验的尸首是死于剑伤还是其他?”
“草……草民……草民……”那仵作大概是被吓得狠了,连说话都开始了不利索,支支吾吾的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而在场的人视线都聚集到了这仵作身上,他更是紧张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景阳看得叹气一声,她带着笑意说道:“那我在这里说,若是对了那你便点个头,不对,你便摇个头,可好。”
听到不用自己说那么长的一段话之后,那仵作赶忙点头,生怕晚上一秒,景阳就会改口似的。
那还有些青涩的面庞上因为紧张而脸色涨得通红,看着景阳的那双眼睛也水润润的。
他视线因为慌乱都在左右漂移,导致此刻的这个小仵作像是含羞带怯一般。
倒是和薛衡害羞的时候像极了。
想到这里的景阳笑容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安抚之意,不过她这副模样还未持续多久时,上面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在满堂寂静中,这茶杯碎裂的声音倒是明显极了,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景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