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行究竟要做什么?该动手的时候不动手,任由他国势力在大宋的根基上生根发芽,甚至,隐隐有着一种在放手的趋势。
这是他的阴谋还是某种力不从心?
种种疑惑被她很好的压在了心底,面上没有显露丝毫异样。
在面对闻人行那有些冷沉的目光之时,她轻笑了一声。
“陛下不是清楚吗?”
“呵,我也没想到,爱卿的身份会如此的有趣呢。”像是轻叹一般,闻人行靠了回去,勾着的那抹笑意意味深长而又恶意满满。
景阳看得眯了眯眼,一时之间心思流转,而后眼底的暗光一闪。
“那个宫女是陛下安排的?”
闻人行眉眼低垂下来,模样带着几分散漫,再抬眼看向景阳的时候,沉默得似乎连呼吸都在静默。
在这份有些冷冽的沉默之中,景阳勾起来的笑意深了一些,像是陡然想通了什么一样。
“放出公孙墨的是您,杀了宇文雅的也是您,或者说……”
景阳眼里面的光完全冷了下来,语调也不再含着任何温度:“……我现在所看见的一切东西都是陛下想要我看到的吧。”
“那个被抓到的男人,被买通的仵作,还要进宫途中的那些刺客。”
“这些都是陛下安排好的吧,让臣猜猜,您这般大费周折究竟会为了一些什么?”
景阳褪去了表面那一层清风朗月的温雅君子之风,她的脸色本就白到了极致,在内里的冷漠露出来的时候,竟然有着三分薛衡的影子。
闻人行眼里面的烛光像是被秋风给吹灭了一般,眨眼之间便成为了一种黑沉翻搅的墨色。
这般模样落到景阳眼里面的时候,却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情绪变化。
“陛下在试探我吧。想必在当初授予官职的时候便已经谋划到了今天吧,在借着我的手将摄政王殿下拉下来的时候又想要以着我来威胁丞相大人。”
“从最一开始,我便不是陛下牵制另外两方势力的筹码,而是一个有力的盾牌,一个……有趣的人质。”
“呵。”闻人行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又像是一种肯定的夸奖。
“倒是一个聪明的小宠。”
“陛下不在乎我的目的吗?”景阳忽然咧嘴一笑,看着闻人行的目光带着最为高高在上的冷漠。
“我为何要在乎?”闻人行状似疑惑的问了一句,像是景阳这话是在说着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一般。
他压着长睫看过来,“不过最后都是死人罢了。”
“所有人都逃不过的,无论是你,还是他们。”
沉冷的声音陡然落下,而后从暗影之处便走出了数十个黑衣暗卫,他们都带着一个诡异的面具,双眼盯上景阳的时候,就像是锁住了猎物一般。
景阳默然的扫视了一圈,像是自嘲一般笑了两声:“我以为坏掉的是大宋,原来……”
她眼神转到了闻人行身上,讥讽的模样更甚了些:“……那个坏掉的,是陛下啊。”
“要么自己动手把面具给摘下来,要么,我亲自来替你摘。”
闻人行丝毫不理会景阳的嘲讽,他优雅的起身,那高挑的身量被玄色的长袍勾勒得极为劲瘦好看。
他肤色冷白,像是一块不通人意的冷玉,埋没在烛光之中的时候,不知道究竟是像魔多一些还是像仙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