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淡笑着,姿态依旧优雅贵气,似乎自己所说的时候只是鸡毛蒜皮而已,而不是皇家权势相争。
在景阳说着这话的时候,闻人行的目光一直落在怀中的那株鸢尾花身上,似乎对于她所说的东西提不起半点兴致一般。
但是景阳没有在乎,喝了一口烈酒之后眼里面似乎都晕染开了湿润的迷糊,但是再开口之时,又清醒到了极致。
“您在拖着,是为了什么?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你后面的那人怕是也没有办法想到,你就是这样来探消息的。”
闻人行将喝空了的酒坛往着窗下一扔,眼尾流转着几分懒怠,随意的瞥了一眼景阳之后便又将视线落到了怀中的鸢尾花之上。
他转用两只手去捧着那鸢尾花,低垂下眉眼的时候溢上了几分柔和之意。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想要的,朕会给你的。”
这话逗得景阳哈哈大笑,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曲起一条腿将手搭在了上面,而后带着几分轻佻的问道:“陛下知道我要的东西?”
“朕只是清楚你背后那人要的东西而已。”
像是轻叹一般,闻人行带着酒意的眉眼染上了三分哀凄之意,但在转瞬之间,便不剩下任何了。
“陛下这么不相信我,为何还要给我机会呢?”
青年笑着问道,在微微仰头的时候,眉梢眼角都被拢在了月光之下,直直看着闻人行的时候,掀开了记忆中的疤痕。
他眼神暗了下来,抱着花盆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知道为什么宇文雅会死吗?”
有些沙哑的声音让景阳微微愣神,面对急转的问题,她皱眉了一瞬之后做出了几分为难的样子。
“陛下……”
“因为她像极了一个人。”
闻人行定定的看着她,“而那两个疯子,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出现的。”
说完这话,还不等景阳做出什么反应,闻人行便垂下眉眼来嗤笑了一声:“他们都疯了,朕也快差不多了。”
再抬眼的时候,闻人行眼里面全都是偏执的黑沉,被酒意熏染得水亮的眸子,从眼尾逐渐晕染开红意来。
或许是面前这人神情举止太像她了,也或许是在酒意的熏陶下,总之那被压抑极久的狂乱和躁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像是完全醉了一般,面上的深沉全都皲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恨意,还夹杂着重如千金的绝望之意。
眼睛当中的迷蒙之意逐渐浓重,在眼睫颤晃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瞬,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来的模样。
在窗台下面,就是碎裂的酒坛,尖锐的碎片落在月光下,若是这人掉下来了……
在那一瞬间,景阳都有着一种冲动,想要装作没看见,但是在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之时,她眼神暗了下来,笑了笑,便想要抬手去抚着他。
但是那人却下意识的躲了过去,本来就晃悠的身子,这一躲,便彻底的往着里面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