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切的陈青阳眼神有些发暗,他将视线从那具尸体上移开,便忽然见到景阳动手轻柔的将那具尸体给翻了朝上。
一瞬间,那骇人的模样便大剌剌的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几个守在旁边的侍卫脸色瞬间就变了,甚至有着好几个当场便冲向外面狂吐酸水。
连着陈青阳都犹豫了一瞬才过去,而一直和着尸体“亲密接触”的景阳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那双一向潋滟风华的眼眸里面,现下全都是沉凝。
她扫过脖颈上的伤口,微微眯了眯眼之后伸出玉白的指尖轻轻扒开了一些。
鲜血还未沉凝,在触碰上去的时候,瞬间便沾染上了指尖,像是上好的瓷器被染上漆色。
他真是适合这种模样。
陈青阳眼底的暗色翻涌了一瞬,只是转瞬之后便重新恢复了那副清明的模样,不苟言笑的蹲在了景阳的旁边。
“有什么异常吗?”
景阳头都没有抬,淡淡的问道:“前面四具尸体都是因为割喉而死的,对吗?”
“嗯。”
“但是这具不是。”景阳懒懒的说完之后便利落的起身,旁边的侍卫见状立刻呈了一快锦帕给她。
她眉眼低垂的看着那具尸体,仔细擦拭着指尖的时候眉眼之间都是轻狂的傲气。
在看到陈青阳疑惑的视线之后,她勾唇轻轻一笑,“少卿大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你参与了吧。”
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和陈青阳撕破脸皮就是因为接下来,她要抢了这件事情的调查权,独自一人,利用里面的职权,将公孙墨那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虽然薛衡说过他会去做,但是闻人行和闻人明月还在虎视眈眈,自己绝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这般想着,景阳面上的冷意便越发盛了起来。
骨子里面的轻狂冒了尖,将浮于表面的那层温雅给完全得撑破。
她微微抬起了下巴,睨着陈青阳冷冷的说道:“我会去跟陛下说的,既然少卿大人不相信我,那我便不勉强吧。”
“游阳,你太放肆了。”陈青阳站起来,看着景阳的那双眸子黑沉得如同浓墨,里面的情绪被埋得干干净净,连说话的语气都寡淡到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意义。
但即使这样,他面前的那个青年也毫不畏惧,甚至嘴角肆意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放肆?呵!”她嗤笑了一声,指尖捏着那帕子递往旁边,立刻便有着侍卫上前恭敬的接了过去。
她轻蔑的看着陈青阳,带着几分懒怠的说道:“那又怎样呢?少卿大人。”
那几个“少卿大人”被她咬字咬得极慢,吐露出来的时候兀自让陈青阳捏紧了拳头。
景阳随意的瞥了一眼,便转向了床榻那边,她微微侧头,斜睨着陈青阳说道:“现在,请少卿大人自行离开吧。”
“未接到陛下旨意,我便不会离开。”陈青阳微微垂眸,眉眼之间似乎都隐在了阴影之中,立在血色当中之时,兀自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阴翳之意。
景阳无所谓的冷哼了一声,便不在去管陈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