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说得动话呢?”闻人明月闻言颇为意外的歪了歪头,挑着一抹恶劣的笑意说着这话。
但是这丝毫没有让公孙墨有任何惧怕之情,他像是濒死的野兽一般,那双染血的眼睛里面全都是刻骨的恨意。
他艰难的勾着一抹笑意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想知道……游冬……是谁杀的吗?”
这话才落,旁边的景阳便意外的眯了眯眼睛。
还不等她做出何种反应,公孙墨便被红了眼睛的闻人明月一剑刺穿了肩膀。
那人像是被彻底触碰到了逆鳞一般,陡然森冷下来的脸像是恶鬼一般,眼里面骤然蹦起来的血丝像是被拉到极致的理智一般。
似乎下一秒,便会彻底疯魔。
他将人死死的钉在地上,压抑着疯狂沙哑的说道:“谁给你资格去喊她的名字了?”
“呵。”公孙墨嘲讽的笑了笑,他咽下嘴里面涌上来的鲜血,看着闻人明月的目光带上了高高在上的怜悯。
“你永远不会知道凶手的,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说完这话,公孙墨陡然凑近闻人明月,那把长剑一时之间刺得更深了。
血肉撕裂的声音让景阳都凝起了眉头,但是那人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他完全收敛了笑意,像是在深渊徘徊的濒死者一般,眼里面全都是一种冷到极致的淡漠。
“没想到啊,大宋最为凶悍的三条狗都是被一个人给调教出来的。”
“闭嘴!”闻人明月暴躁至极的低吼了一声,浮于表面的那层懒怠终于是破散殆尽,将内里狰狞癫狂的模样给彻底裸露了出来。
“怕了吗?这就怕了吗?”
“怕?”闻人明月脖颈上的青筋都被绷了出来,但是在微微靠近公孙墨的耳边之时,出口的语气却轻到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你知道宇文雅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看到眼前这人陡然缩紧起来的瞳孔,他愉悦的笑了笑。
“放你出来的人没有告诉你吧,你的小公主……可是脸皮都被剥了呢。”
这话像是一柄尖刀一般,将公孙墨所有的神智都割裂得所剩无几。
他身体震了一下,而后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全部都停滞住了一般。
在愣愣抬着头的时候,震颤的瞳孔里面都是茫然的痛苦,在呼吸窒了一瞬之后,他陡然弯下腰来,喉咙里面发出一阵接着一阵无意义的破碎字句。
似乎是痛苦到了极致一般,连思考都不能持续。
景阳将目光微微移开了来,她在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不然这人唯一的生机都没有了。
或许……他已经没有了。
一时之间,景阳便想到那天晚上薛衡的话。
“或许他该庆幸,没有亲眼见到宇文雅的尸体,不然……”
“……他早疯了。”
胸口像是被猛的被锤了一下一般,将她原先聚拢起来的思绪都给锤得干干净净。
铺天盖地而来的心疼之意像是浪涌一般,将她所有对于自己前世死亡的疑惑都给盖得了下去。
她眉眼垂了下来,脸上的血色褪尽,连唇瓣上都没有剩下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