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阿鬼躺在床上昏昏大睡,高超却感觉睡不踏实,披衣站在窗前抽了一支烟。任务完成到现在,黄金进度已经无法满足他了,讹诈肥祥的事情也有可能暴露,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有时候实在是不愿意站在五兄弟的对立面。
他伸手摸了摸腰里的枪,这东西必须时刻带在身上,哪怕是登船的过程中。
清晨阿九在民宿露台上打电话联系船主,他们带的物品依然过不了货运检查口,需要客轮上降下气垫救生艇,到他们指定的海滩接应。
武器的成本虽然不高,但总不能每做一次事情就换一次装备,节约成本可循环利用才是王道。
他们把装好的密封箱子搬到救生艇上,与前来接应的船员挥手再见。
高超把手枪带到身上,跟着他们四人一同过海关,幸好港口对出港的人员并不检查,只是通过履带安检机需要检查货物。
他们乘坐的依然是来时的那艘客轮,回程船舱里没有多少客人,几人奢侈地坐了一次二等舱,两人可共住一间舱室,舱内多了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令人意外的是阿九竟然选择跟他同住一间房,违背了他一向独来独往的习惯。
这个人其实无趣得很,很少饮酒也很少神吹,每天进入房间后就是躺在床上,看一本岛国编印的真人情感动漫,还特么看得津津有味。
高超有监视阿九的意向,正好能够掌握他的言行,从中判断出自己是否安全。
……
港岛的社团公司大楼内,阿南站在文哥的办公桌旁边说道:“阿九给我打来电话,三千万只拿回来一千七百万,有八百万都糟蹋在了台北,还有五百万……还有五百万肥祥被人提前敲了竹杠。”
文哥扔下笔,吃惊地从桌前抬起头来:“肥祥能让人敲了竹杠?有可能是什么人做的?”
“是谁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就在社团内部,我们中间出了反骨仔啊。”阿南长篇大论地说道:“他还给肥祥留了纸条,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等阿九回来以后,我准备让公司里每一个都来对笔……”
阿南声音突然停止下来,恍然大悟地俯身在大哥桌子上:“这个人可能就在哥哥你身边。”
“你是说他们六个?”文哥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自始至终都在贴身保护我,不可能知道肥祥的事。”
“也许他早就知道……”阿南敲击着桌子说道:“阿高自始至终都在参与,从第一次奥比餐厅枪击开始,如果说谁知道得更详细的话,没有人比他知道得更详细。那次只有他和肥祥活着,当时我就觉得可疑。”
文哥沉默不语,脸色却在一点一点下沉。
“还有,哥哥,他们六个贴身保护保护你的时候,有没有人借机离开过?”
文哥两个手肘支撑在桌上,双手手掌互相搓着点点头:“只有阿鬼和阿高离开过,阿鬼离开过一天,阿高在雷雨天请了两天假。”
“我知道,阿鬼是去帮阿来清除老鼠,但是阿高,雷雨天……还就是一个月以前,是他准没错了。”
文哥摊开双手:“但仅凭这个,你也无法肯定就是阿高干的。”
阿南眼睛眯成了缝隙:“警察才需要证据,我们不需要,等他们从台北回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他转身走出了哥哥的办公室,文哥在背后喊住他说道:“阿南!”
“什么事,哥哥。”阿南转过身来。
“如果阿高肯主动把钱交出来,不要为难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