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前厅,就看到一脸哀愁的许家主,许家主的模样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模样,还有些微胖,跟先前的林家主比的话就要廋一点。
在看到朝云的到来后,许家主连忙站起了身,朝着朝云拱手道:“见过县主!”
“许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朝云道:“节哀。”
许家主站直身子,轻叹一声,“家门不幸阿!”
对于许家长女与那草根小伙的事,昨夜朝云也听说了不少的消息,此时许家主就站在自己面前,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
朝云想了想,视线直视着许家主的眼眸,询问道;“许家长女的心意人,可是你杀的?”
“不是!”许家主摇头,“我虽不看中他,但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他的事,我也是很抱歉。”
在许家主说话期间,朝云一直紧盯着他的神情,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便也就信了。
那这样看来,那草根小伙之死既然不是许家主动的手的话,那么又是谁会下如此狠手呢?
朝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名字——许夫人。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下去,毕竟这许夫人不至于如此。
“在下今日前来打扰县主,是想要让县主随在下回府一躺,也好查出个真相来!”许家主道。
事已至此,朝云自然也就同意了。
……
今日是许家长女的头七,回魂日。
但许府内却是一片冷清之意,府内的人脸上大都带着痛苦的神情,没有独自在一起的,就连侍女们也是三俩成群,其中还不乏有些抱怨声。
“这大小姐的情郎又不是我们杀的,她何必夜夜来吓唬我们呀!”
“就是,这几日来我几乎都是不敢睡,一闭眼耳畔边就响起大小姐的哭声!”
“晦气得很!”
“嘘别说了,你们难道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此话一出,那几个侍女们吓得脸色发白,纷纷闭了嘴。
忽然有一个眼尖的人余光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朝云及许家主,连忙拉扯了一下周围人的衣袖提醒,然后齐齐转过了身子,朝他们行礼问安,“县主,老爷!”
许家主脸色铁青,没有理会她们,就带着朝云朝着许家长女原先的院子去了,此地现在已经成了许家的深夜禁点了。
越靠近那院子,朝云就觉得周围又阴冷的几分,即便现在是炎热的七月盛夏。
说实话朝云也是有点小慌张,心中拼命默念着那二十四字真理,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一副沉稳的模样让旁边的许家主看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早就听闻从京城来的朝云手段颇高,这点小事应该也是难不倒她的,希望能早点将许家拉到正轨上了。
许家主如是想着。
很快,就走到了那处院子外,朝云就看到了院内还有不少的人,其中也包括秋禾说的那个老先生,只见老先生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年轻,一看就是他的徒弟。
十分靠谱的模样,但朝云不禁怀疑他们的实力真假,若是真有那么强的话,昨夜又怎么会死了俩个。
院内的人一看到他们来了,连忙都朝他们走了过来,点头道:“县主,老爷!”
朝云颔首,美眸扫视了在场所有人的脸庞,同时各个人的身份也快速的心下过了一遍。
许夫人走了过来,笑着有些勉强的说道:“县主莅临,还请移步前厅才是!”
“无妨,我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的。”朝云道。
闻言,许夫人也就没有再劝导了,轻叹了一口气,就抬眼看向了屋内。
屋内正站着那几个先生不知道在屋内摆弄着什么,过了一会就见摆在上端的那个香炉忽然剧烈的摇晃着。
除了朝云等人外,许家主见状,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朝云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中也是疑惑着,就又看向了屋内了。
只见那个老先生口中不知默念着什么,那香炉也越来越颤抖,很快,待那香炉没有在有任何动静的时候,老先生就转过了身,正对着他们,朝着许家主点了点头。
许家主见此,面色沉重的带着许夫人等人朝着屋内走去了。
因着他们并没有叫她,而且屋内的人除了那几个先生外,都是许家人,就连侍女什么的也在待在院外没有进去,朝云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进去,只是走近了些来。
屋内,许家主问道:“是她来了吗?”
老先生点了点头,就从袖中拿出了一面镜子,找了处有光效的地方,镜面折射。
很快,在镜子的上面,竟是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人形,女子容貌清秀身材姣好正一脸十分厌恶的表情看着他们。
朝云知道,这位女子便是那许家长女。
今日是头七,自然是可以召唤回许家长女的鬼魂的,其他日子就很难了。
许夫人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如今成了这个模样,当下也是再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我的女儿阿,你怎么如此想不开阿!”
“收手吧,那人真不是我们害的!”许家主的一位姨娘说道:“这些日子府中因你遭得罪还少吗?”
许姨娘也真是讨厌极了许家长女,她活着的时候许府所有的好东西第一个都给了她,就连她有错时也从未被罚过,也压根没有为许府做出任何贡献。
而不过是阻拦她与一看就绝非良人的草根男子在一起,就至于如此想不开跳湖自尽后还不放过许家人么!
“都是因为你们,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你们却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许家长女虚浮在镜上,一脸狰狞,仇视的望着许家主,怒吼道:“不禁如此,你们还逼我嫁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子,就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
若非时机不对,许姨娘都想上去狠狠的给她一个大嘴巴了,不过对方已经不是人了,她到底还是没敢行动,只是愤愤不平的看着许家长女。
许家主轻叹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解释。
屋外的朝云倒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心中也大概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也难怪许家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这许家长女乃是许夫人所生,许家主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在这明乐县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是让她从小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的长大成人。
只不过这丫头的估计也是被养歪了,稍微一有不顺心的就囔囔的要死,最后真的死了也不放过她的家人。
明乐县的高门府内的斗争并不常见,大多都是一派和谐,不像京城那般内斗严重,因此许府内的每一个子女,可以说都是被平等对待的,只不过由于许家长女的嫡女,这才格外多了些待遇。
此时屋内也站了几个许家的子女,他们也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那道虚影,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许家长女狠狠的说着,忽然大笑了几声,“许府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我要你们都下来,给他磕头道歉!”
老先生一挥袖,那道虚影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他弯腰拿起了地上摆放着的那面镜子,对着许家主道:“此女怨气很深,莫要再看下去,免得会发生更多的事情。”
许家主经此一事后,也仿佛老了几岁,面带着些许的沧桑,对着老先生勉强的说道:“一切有劳老先生了!”
老先生的建议则是许府不可再居住下去,免得会出现更多的命案,他会将许家长女的鬼魂早日劝归的。
许家主闻言,纵然不想离开这个从祖上起就一直居住的院子,可为了许家人的性命,也不得不答应了老先生的话。
许家主在命人安排完之后,这才看到一直待在屋外被无视的朝云,心下一惊,连忙走了出来,拱手歉意道:“县主恕罪,在下并非故意如此!”
“无事!”
朝云摇头道。
她也不想踏进这一看就很邪门的屋内,被忽视自然是极好的。
见朝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许家主也是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就要来响午了,就留了朝云下来用膳。
朝云只觉得许家长女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便也就答应了许家主的用膳邀请。
朝云要在许府中用膳,对他们而言自然是件大事,很快,后厨的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在婉拒了许家主的喝茶邀请后,朝云就带着青衣与秋禾在许府内逛了起来,当然这是得到允许了的。
不知不觉间,朝云就来到了许家长女出事的那条湖前,湖边还有围栏,湖内原先是养着一些鱼儿的,自从许家长女出事后,这湖内的鱼儿全然在某一夜之间全数死了。
刚一靠近这条湖,朝云就感觉到一股透心凉的阴冷之意,她随意的往湖下一瞥,身形一颤。
湖面中出现了许家长女的脸庞。
许家长女正无声的对她笑着。
这画面看着实在是骇人的很,朝云虽然心中是怕,但真遇到的时候,反应倒是极快的,立马就从尾戒中拿出了灵液,二话不说立马倒入了湖中。
那许家长女的脸瞬间消失。
“也难怪许家人一脸晦气的神情,这搁谁不晦气!”朝云啧啧道:“这许府是真的不能继续居住下去了,其余的只希望那几位先生给力点了。”
正说着,身后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朝云转身望去,见是老先生。
老先生朝着朝云走来,拱手道:“县主!”
“先生不必多礼!”朝云说完,就询问道:“先生来此可是为了何事?”
“县主,鄙人方才也是路过无意间看到了这个画面,敢问县主手中的这瓶是何物?”老先生问。
见他感兴趣的是自己手中的灵液,朝云自然非常大方的就将灵液递给了老先生,“你可以自己看看。”
老先生接过后,打开瓶盖只是一闻,立马大惊失色,“这,这不是传说中的香琼玉液!”
话语一落,老先生又自我否定道:“不,这不是,这怕是要比香琼玉液更加高等。”
见老先生宝贝的很,朝云就说道:“你若喜欢,就赠你了。”
“这如何使得!”老先生摇头,“此物如此珍贵,鄙人不能要!”
“……”
朝云也不敢告诉他这只是用了一些蜂蜜与她自身的血液再加了一些清水就制作成的,不过这做出来后形成的灵液,效果自然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说道:“无事,你拿着就好!”
闻言,老先生这才如获至宝般的收下了,“有了此物,就算那许家长女怨气再深,也只能束手就擒接受超度了!”
听到他是为了许家长女一事,朝云就又从尾戒中多拿了俩瓶灵液,塞到老先生的手中,“既然如此,你就多拿几瓶吧!剩下的留着自己用也好!”
老先生非常高兴,也没有再客套了,道了声谢后就收下了,感叹道:“县主真是宅心仁厚,明乐能有如此县主,是明乐子民的福气!”
说完,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快到响午的时辰了,老先生道:“县主,鄙人还有些事,就先不打搅县主了!”
朝云颔首,目送着老先生的离开后,也知道了他要去做的事,如今他有灵液在收,超度许家长女已是非常容易之事,自然是要趁早解决了。
而响午,正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一些鬼魂是可以出现的。
接着就有人来唤朝云去用膳了,与许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正到一半,忽然就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尖锐惨叫声,许家人面面相觑。
而朝云则是抬眼望了一眼窗外。
此时,正是响午整点。
另一边,老先生等人的速度极快,有了灵液的加持后,使得事半功倍,一下子就将道行本就不深的许家长女给超度了。
在朝云与许家人赶来此地的时候,就看到老先生手中拿着一个香炉,走过来递给了许家主等人,
“这里面,是将许家长女超度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也不会有任何的怪事出现了,你们留着此物,也可当做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