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待她多想,张太医就叫她一起去医治一个患者试试看了,朝云就跟了上去。
青衣则是去了其他地方帮忙,祁瑾的医术一般就不凑热闹了,便在这小村落的附近巡视去了,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朝云跟张太医下了一处台阶后,就看到那里正躺着许多名高烧不退的患者,朝云随便挑了个在看起来比其他人严重的患者,就蹲了下来。
刚要伸手去触碰患者的眼皮时,张太医连忙喊住了她,递给了她一双手套,“朝小姐,安全起见,还是戴上这个吧!”
看着递过来的手套,朝云虽是自身是百毒不侵体质,但她也不确定这种瘟疫的话会不会感染到她。
于是朝云道了声谢之后,就伸手接过戴上了。
朝云手轻搭在那名患者的额头上,十分烫人,脸上也同方才那位妇女一样有着小红点,患者虽然没有晕迷,但好像也烧得没有意识了,口中一直在说些胡话。
至于是哪些胡话,太小声了朝云也没有去细听,她从尾戒中拿出了灵液,一手握着患者的嘴,倒入了一些进去,随后拿出了银针,开始挨个刺入患者的穴位中。
张太医一直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
医界不分年龄,谁是医术高谁就是老师,此番张太医观望,自然也是有些学习的成分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在朝云拿下了患者穴位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外,只见患者身上的小红点迅速消退了下去。
张太医惊奇的看着这一变化,看着朝云的目光更多了几分赏识。
对于这一变化,朝云并没有任何意外,毕竟由她血液亲制成的灵液,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万能灵液。
但患者成千上万,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用这种办法,所以朝云还得想出其他的办法才行。
随后朝云拿给张太医几瓶灵液让他去教其他人这种方法,张太医自然接过了,小心翼翼的捧着灵液,每人几乎只需一滴灵液即可,所以这几瓶灵液也足以拯救许多的人了。
张太医开始忙碌起来,朝云就抬步离开去找祁瑾了,很快她就在一旁的河道前找到了祁瑾,听到脚步声,祁瑾回头后,也看到了她,“阿云,你来了。”
他们的面前是一片河流,河流上还有一个桥梁可以让人们通过的,朝云刚走过来,嗅觉灵敏的她很快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异味。
“这是什么味?”朝云皱眉问道:“怎么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真是难闻!”
就算戴着面纱,可那味道也还是扑鼻而来,这可苦了嗅觉灵敏的朝云了。
“这味道似乎是从河底里发出来的。”祁瑾望向了河底,沉声道:“寻常来说,洪灾过后确实极易发生鼠疫,但此处几乎算不上什么洪灾,可却也出现了这种问题。”
祁瑾并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的人,能让他说出口的话,定然也是有些依据的。
朝云顺着祁瑾的视线,往河底下望去,这条河十分的奇怪,其他的河流多多少少都十分的脏乱,但这条河却清澈见底。
但朝云并没有从这条河底中发现什么不同之处,就走近了些去瞧,不过越走近,那股难闻的味道就越发浓厚了。
朝云强忍着,但始终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刚要收回目光时,忽然就看到了河底部似乎有着一个什么小锦盒。
“祁瑾,你快看那里!”朝云激动的喊了祁瑾,并伸手去指了那个地方。
祁瑾走过来,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往下一往,就得出了结论,“是个锦盒。”
“有没有可能是跟这个锦盒有关?”朝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难说。”祁瑾道。
毕竟也难保是有人将此物丢弃在河底的,因为这种事也很常见。
“但不管怎么说,想办法捞上来看看吧!”朝云提议道。
对于她的话语,祁瑾自然没有意见,当下就去找了个很长的绳子,在绳子上绑了个钩子,然后就将绳子丢入了河底中。
朝云在一旁看着绳子的动静,一边说道:“往右一点。”
直到那绳子完全的放了进去只留给祁瑾一点握着的地方后,距离那个锦盒还是有些距离的。
钩不到锦盒,祁瑾索性就将绳子给重新拉了上来。
朝云皱眉道:“奇怪了,这河底看着浅浅的,怎么如此深?”
“这其中定有古怪。”祁瑾道。
朝云也这么觉得,她望着河底,沉思着。
到底还是没有冲动行事,朝云与祁瑾重新走了回去,此时有了她方才的医法,在场的所有医者都开始复制她的做法给患者医者着,患者们也都纷纷看到了希望,积极配合。
患者们彼此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人人都知道这个办法是朝云想出来的,纷纷对朝云感激涕零。
朝云与祁瑾来到此地后,就见患者们看她的眼神都充满着感激,也就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朝小姐来了!”
其中一个患者大喊了一声,其他的患者也都纷纷看了过来,要不是他们此时还在接受医者的治疗不能动,是恨不得跪下朝她磕几个响头以示感谢的。
“朝小姐年纪轻轻医术居然如此之高,实乃天赐福气啊!”
“朝小姐真是神医在世阿!”
“……”
患者们的行动虽然受制,但是嘴可没有,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着朝云的好话,表达着自己的感恩。
朝云随和的说道:“这本就是我们医者的责任,你们也不必如此,真要谢的话,每一个医者都值得你们的尊重的。”
患者们又纷纷的夸赞她。
在这片夸赞声中,朝云不经意般的随口问道:“你们村最深的河大概是有多深阿?”
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俺家是做捕鱼活的,这里的河俺可都太熟悉不过了,最深的也不过五米嘞!”
五米。
朝云与祁瑾对视一眼。
方才祁瑾所拿的绳子,少说也有十米长了。
但依着这位村民的话,也并没有其他村民出来反驳他,反而也是纷纷说是,而朝云作为救给他们的人,在他们心中也是有一定分量的,他们不会也不敢在此时欺瞒她。
那么也就只剩下一个解释——那条河原本就是五米,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那些患者村民还以为她是想下河游玩,纷纷劝阻道:“朝小姐你可不能下河呀,自从有这鼠疫后,那河都不知淹死了多少人了!”
“鼠疫没来之前就已经淹死了几个了!”另一个患者村民道:“那李家姑娘,可不就是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忽然就掉落了那片河底的么,至今还打捞不上来,当时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听到关键信息,朝云连忙询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离此地很近的那条河?”
在得到了他们的确认后,朝云与祁瑾再次对视一眼,这一次,他们也就认定了那河底的锦盒定然有问题!
只要将那锦盒拿上来,或许此次的瘟疫就有办法了呢!
朝云心里想着,一边环视着众人,这些患者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而他们也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救,这样虽然也有效果,不过根本不能解决关键。
朝云行使的这一套银针针法又极为复杂,是要真正学过医术并且有些医术功底的人才可以学来的,并不是随便抓一个人教他就可以学会的。
患上瘟疫的人,拖得越长,就越容易死亡,他们根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一个一个医治,而医者也得休息。
朝云咬牙,那个锦盒,一定要尽快捞上来!
此次前往曲汾郡城的大多都是医者与一些不让曲汾郡城外出的侍卫,已经没有其余的人手了,朝云此地也只能靠自己。
她与祁瑾重新站回到那个河前,看着河底下的锦盒,转眸对着祁瑾道:“要不你再去找一个更长的绳子来试试?”
祁瑾自然同意,于是就转身去找了。
朝云一个人站在河前,忽然伸出了手,紧紧攥住她脖颈上戴着的白玉项链,这条项链从她来异世的时候就一直戴着了,从未摘下了。
但如此,她伸手将白玉项链解了下来,放在手掌心中,又看了看河底,握住了手,没有说话。
很快,祁瑾就找来了一条更长的绳子,再次绑好钩子后,就又扔了下去。
但还是没有碰到锦盒半分,朝云就让祁瑾将绳子给拉回来了,说道:“这条河实际上只有五米,但这绳子少说也有二十米长了,这河底中一定有干扰视线的东西!”
祁瑾没有说话。
朝云望着祁瑾道:“让我下去试试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行!”祁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但见朝云有这个意思,他也没有反对她的这个提议,就道:“若你真想下去一看,就让我代你下去吧!”
“这怎么行!此番下去还不知道会如何!”朝云急道。
祁瑾轻叹一声,望着朝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阿!”
如此,他又怎么能让朝云去冒险呢!
朝云紧皱着眉头,她也拗不过祁瑾,便点头道:“你下去后,若方向有何不对的,一定要立刻上来,知道吗?”
祁瑾点头,“我知道的。”
虽然祁瑾修为很高,但那是在陆地上,但水中谁也很难保证,朝云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紧攥着的白玉项链的手打开,另一只去拿。
朝云踮起脚尖,亲自将白玉项链给系在了祁瑾的脖子上,
“这条项链是逍遥子赠与我母亲的,是用来保平安的,如今我将此物戴在你身上,希望也能保你的平安!”
一边系着,朝云一边说道。
祁瑾眸光微柔,看着朝云的眼眸,轻声道:“放心吧,我会无事的!”
朝云道:“若是你二刻(半个小时)还没有回来,那我一定会下去的,若你不希望我下去,你就要尽快回来,万事切记不可勉强,知道吗?”
见朝云小嘴巴拉巴拉的都是在念叨着他,但祁瑾一点也不觉得烦,抬手轻轻摸了摸朝云的头,没有说别的。
祁瑾道:“那我便先下去了!”
朝云点点头,就看着祁瑾站在河边,望着那锦盒所在的位子,认清楚位子后,就往下跳去了。
朝云心里紧张的扑通扑通的跳,她从尾戒中拿出了一个只有半个小时的漏斗,倒放了下去。
漏斗开始流逝着。
这个漏斗本来是朝云为了在外面的时候也能作一些药类或者毒类用来计时的,放才尾戒中已经许久了,但并没有派上用处。
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但若是可以朝云宁愿永远也不要派上用场,毕竟河底下到底有着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漏斗也已经过半,但迟迟不见祁瑾的身形。
朝云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走走,时不时望着那河底,眸中担忧的眼神掩盖不住。
朝云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担忧道:“怎么还没有上来,可别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可千万别!”
漏斗依旧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很快,漏斗就快要见底了,而祁瑾依旧还没有出现。
朝云咬牙,将漏斗收回了尾戒后,站在河底,往下往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下去看看了!”
说完,朝云就纵身一跃,跳入了河中,只感觉一股窒息感传来,但她很快就调节好了,也开始在水中睁开了眼睛,往下游着,四处寻找祁瑾的身形。
而在朝云落水前,青衣恰好来此处寻她,就看到了这个场面,吓得六神无主,“小姐!”
青衣连忙跑了过去,但从河面来看依旧是清澈见底并没有丝毫的人影,当下就知道这条河定然有怪,四处寻找祁瑾的身形后,也不见他的踪迹。
但祁瑾是并不会随意离开朝云的身边的,青衣当下立马就知道祁瑾也在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