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看到对面的矿山,深灰的矿石堆成了山丘,耳里听到隆隆的作业声。秦明知道,以他的推断,矿山顶多还能开个十年,到那时附近的村民很有可能面临失业的困境。
如果现在及时进行规划,说不定还有挽救的局面。他真替泽宇村捏了一把汗,他想起刘淑敏的报告中提到利用马鸣山的特色和土地流转政策,搞集体经济多元化产业,心中的疙瘩似乎找到了一种解药。
半个小时候,秦明下了山。山脚下围观着一批附近的村民,他们听说市里的领导下来视察,便端着家里的西瓜、凉白开、绿豆汤,恭候在山脚下。村民见到秦明叽叽喳喳,急迫地诉说农村的各种难处。
“这两年都没有发青苗费了,往年每家还能发三千来块,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分钱都没有。”一个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的老农摊着手掌,表示无奈。
另外一个中年农民抱怨说:“我们没日没夜地在矿上拉矿,收入却是逐月减少,一个人的工资养不活全家人。”中年农民还伸出自己的手掌,让秦明看他手上的老茧和血痕。
人群七嘴八舌地应和,有人还说:“年轻人没有地,没有工作指标,只能在家里混。青天大老爷,你要帮帮我们,给他们安排工作。”
秦明让白强把农民反映的问题全部记录在记事本上,然后吩咐白强回去尽快联系相关干部,召开关西镇相关工作的会议,落实老百姓的诉求。“老百姓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秦明安抚了会儿乡亲们,准备打道回府。
半路上,秦明遇到了堂兄刘振华。刘振华戴着一顶草帽,额头上满是大汗,胸口的衬衣仅扣着一个扣子,黑色蜷曲的胸毛若隐若现。他低着脑袋,快速地走向泽宇村。
秦明让助理停下车子,车子正好停在了刘振华身边,吓了他一跳。刘振华抬头准备破口大骂,“你——”骂人的话吐出一个字又吞到了肚子,见是堂弟秦明,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哥俩虽然不经常在一块儿,但是见了面却好得似一个人一样。秦明叫了一声:“哥——”刘振华惊讶地问:“小明,你怎么在这里?到家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我到这边办事,刚办完准备往回走。”秦明说。
刘振华拉住秦明的胳膊:“走走走,难得回家一趟,跟哥回家喝一口。”
秦明拗不过刘振华,让白强先回去,自己去堂哥家聚聚。秦明想先去街上买些礼品,看望大嫂和孩子们。刘振华拉住他:“跟我客气什么,走走走,别啰嗦了,回去让你嫂子给你做两个下酒小菜。”
刘振华属于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他说的话不容别人分辨。他拉着秦明就往村子中央走,一边走一边费力地扣上纽扣。秦明开玩笑地说:“哥,你该减肥了,你瞧你那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