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下午,光影日斜。
空调徐徐往外吹着凉风,窗外银杏树疏影斑驳,她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书房的门没有合拢,开了一条缝,打了一上午游戏的白总终于肯捡起自己为数不多的事业心,去应付工作。
隐约能听见书房里传开谈话声,他应该是在开电脑会议吧?
墨丹砂把电视静音,往沙发上一躺,听着若有若无的青年说话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瞬间就有些意识朦胧起了困意。
她很少做梦,而此刻,梦境里下了场夜雨。
暗红长裙的少女伫立在十七层顶楼,于落地窗前俯瞰整座都市夜景。玻璃上滑落的雨珠被对面商业楼广告屏幕照映,折射出迷幻破碎的微光。
四周寂暗得生冷,墨丹砂在窗前没有开灯。
她轻笑一声,像只自由的飞鸟快步上前打开了窗户的保险栓,飞溅疾快的风雨骤然登堂入室,将她披散的墨发覆盖上一层蛛网般的雨雾。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自灵魂深处解脱,冲散了她一身凛冽的怨气。
高跟鞋踩上窗台,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淋着夜雨,疾风吹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这一刻她骨子里的散漫颓废展现得淋漓尽致。
还未有机会来个一干二净的了断,一双薄履的黑色制式军靴便踩踏在她腕边的栏杆之上,紧接着一根铁索绳悄然无声垂落在她眼前。
她仰起脸,正从顶楼天台往下攀爬的青年亦垂眸,两人在雨夜里对上了视线。
一个迷离,一个清明。
青年身着鸦黑色警服,肩头警徽在冷雨里被洗涤得闪烁着微光,清隽的五官透着凌厉,眉宇在看见墨丹砂那一刻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