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绍棠走过去,赵兰木纳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大概在找谁。
“小白在上学,没时间来。”事实上,她打了电话,纪希白明确的告诉她自己不会来。
赵兰点了点头,“好,好,上学好。我听颜深说小白复读表现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纪绍棠:“谁?”
“颜深啊,颜深这孩子,没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纪绍棠:“您对他的期望?”
赵兰:“对啊,我一直拜托他让他照顾小白。”
纪绍棠捏紧了拳头,上次程见秋说的话她还记得:“您为什么要把纪希白托付给他?人家不欠您什么,您为什么理所应当的觉得他应该为您做什么?”
赵兰脸一白:“棠棠,妈妈也没办法。我担心你们家被欺负。”
纪绍棠没再说话,打开车门让赵兰坐了上去。
路上,她说:“纪希白是您的儿子,我的弟弟。再怎么说也是我应该照顾。再说,他已经成年了,也搬出去了。”
赵兰没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想要再问,纪绍棠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小纪,你在哪儿?”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办了点私事,怎么了?”
“你办完了吗?办完了就快点回来吧。你昨天接待的那位病人,器官突然衰竭了,现在他们家属正闹呢。”
纪绍棠握着方向盘:“人怎么样?”
“救下来了,小栾去查房的时候刚好发现,紧急救治了下来,人现在还在ICU呢。”
纪绍棠:“我马上过来。”
她把车停在路边,赵兰说:“我给您打车,地址我会告诉司机,这是门卡,十二楼1203,密码是112826,您直接上去就成。”
赵兰也听到了主任的话,点了点头。
到医院的时候,纪绍棠远远就听到一个男的尖锐带些雄浑的声音。她迅速换了白大褂过去,栾泽成正在和他们沟通。
“怎么回事?”她问。
栾泽成说:“病人器官衰竭,他们说是主治医师的事儿。”
纪绍棠接过病历本大扫了一下,是下午就诊的记录。她走的时候,明明一切数据都很正常,仅仅半个小时,器官衰竭怎么可能呢?
闹腾的男人看到她,火气转移了过来:“你就是我儿子的主治医生吧。你怎么看的,他怎么就器官衰竭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发烧而已,怎么会发到器官衰竭?”
纪绍棠:“我离开的时候她好好的。”
“现在是你离开的时候的事吗?他发生器官衰竭怎么都是你这个主治医生的责任。赔钱!”对方目的很明确。
纪绍棠皱眉:“一,我没有义务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观察他的各项数据。二,送来的时候你明确的说了你儿子只是普通的感冒,并且要求我给他打退烧药。我让你们做一些检查是你坚持不肯去。三,他发生器官衰竭的原因还没有查清楚,责任在谁还不知道,你不要早下定论。”
男人一听,沉默了一秒:“别看你年纪轻轻,倒挺会推卸责任的。就算是我们坚持认为他只是普通发烧,难道你作为主治医生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吗?如果所有的患者都是家属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很多病人早她妈死了。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肯赔钱呗,你让我儿子受了这么多苦,你差点医死了他!医药费你总得出吧,你不出,我只能找你领导了。”
栾泽成向前走了一步,把纪绍棠微微挡在身后,说:“病人家属,请你冷静一下,病人器官衰竭的原因不明,我们应该先给他治病,你这样拖着我们,对谁都不利。”
“我不管,不行,我儿子在你们医院出了事,你们必须负责。他好感动,活泼可爱,怎么就突然器官衰竭了?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这些农民,医者仁心呐,你这心怎么这么狠?”
纪绍棠看了眼那人,转身进了病房,问里面一个小护士:“血抽了吗?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
小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抽了,半个小时前刚去的。纪医生,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这样的病人家属我们医院见多了。”
纪绍棠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对着她点了点头,又进病人,看了看他的瞳仁。
有点病变。
数据已经稳定了下来,因为打了镇定剂的缘故,青年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他看起来很瘦,眼底乌青,颧骨明显,两颊凹陷,脸色蜡黄,大概平常营养不良,经常熬夜。
纪绍棠看完患者,走出来,对病人家属说:“你现在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等检验结果出来了,是医生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自然会分明。”
男人脸一白:“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害我儿子?”
纪绍棠没说话,但也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