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越说眼中的杀气越重,周身似有阵阵冷风,凉意彻骨。
崔煜握住手中茶杯,力道有加重了三分,责怪道:“可你不该让你年过七十的父亲替你去死!”
苏玉锦听完又是一惊,木讷地看着泉力。
泉力眼睛变得腥红,死死咬着嘴唇:“原来你早就知道”
崔煜不语。
他早就让人查过,史管家口中参军的儿子并没有死,而是做了北慕细作。
那一年,史婴年仅七岁的儿子执意要去去参军,被刚来村里的官吏看中带走。
这一走,便是十年。妻子抑郁寡欢,终是一病不起。
再后来,南辽北慕两国交战,北慕紧缺炊娘,来村里抓人。
史婴为让妻子躲过奴役,将她送出城。
途中,遇到一群劫匪要他们给钱,史婴哪来这么多钱,于是就告诉他们,他有一个当官的儿子,在北慕当了大官。
这一说,一个劫匪忽然跪地,拉开面纱一看,史婴才知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史泉力为不拖累家人,已摒弃史姓,因为自己并未参军,而是做了背后细作的工作,现在还做起了劫匪,更无颜面对父母。
见到年迈的父母疾病缠身,他后悔不已,无奈将母亲带走。
史婴顾及家中良田,又赶回家中,正巧碰上南辽的崔家军。想到儿子身在京城,于是便投靠了崔煜,并答应儿子传递镇北侯府的情报。
这才给了泉力机会策划如何骗几位兄弟一起绑架镇北侯未过门的妻子,以借镇北侯之手将他们除去,伪造自己已死的假象。
只是,他没有想到,镇北侯的夫人不仅不计前嫌,竟然还答应解救他们。
可惜,泉力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活着出来,所以,就让自己父亲先他们一步动手。
史家有一门祖传针法,以针淬毒,只要手上力道足够,足以用绣花针杀人。
只不过,崔煜只知道史婴的儿子是泉力,却并不知史婴还有一门独传的飞针绝技。
否则,他绝不让泉力单独见史婴。
“我父亲非北慕人,只要你不说,他们难以知晓。”泉力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焦灼。
“我父亲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泉力忽然意识到一些什么,变得急躁起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崔煜不语,起身拉起苏玉锦的手,离开,丢下一句话:“好自为之。”
苏玉锦有些不解:“你早知道这一切,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本是想让史管家多见见儿子,才让人放他进来。本以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可以安享晚年,却不知,不孝儿竟甘愿让他赴死。”
“那你把史管家怎么样了?”
“自然是送进宫中,由皇上裁决。”
“可是他是你视若亲人的管家,本可以自行解决,为什么要送入宫中?”
“为了他,为了泉力,也为了你。”崔煜看着她认真说道。
说罢,双目无神凝视着远方,只牵着她的手臂继续前行。
苏玉锦满脸疑惑:“为了我?”
崔煜点头,却答道:“下月,我要去河南赈灾,恐怕,不下三月回不来。”
“但,这和泉力,又或者是我,有何关系?”苏玉锦十分疑惑。
崔煜不语,只是用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然后说道:“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苏玉锦大大咧咧骂道:“很痛耶!”
话说一半不说明白就很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