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兴勋跛脚上前,青筋暴起,一把扯住易霖的衣领。似有深仇大恨般,恨不得噬他的骨,吞他的血。
他死死盯着对方:“你耍我玩呢!”
倾家荡产买根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藤阁是易家的产业,当下很快有人制止了池兴勋。池兴勋被推开,往后踉跄几步。
“易霖,你算计我!我爹!我姑姑!不会放过你的!”
易霖丝毫不恼,笑意不减。
他理了理被池兴勋揪的褶皱的衣领。
“池公子这话就难听了。皇后娘娘,和池御史都是讲理之人,如何会为此故意刁难于我?”
池兴勋一脚重重碾过地上的那根草!发指眦裂。
“讲理?你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
“我池兴勋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亏,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易霖却施施然在纠正他。不着痕迹的揭露他的伤疤。
“怎么叫没吃过亏呢?你这条腿不就是例子么?怎么,你忘了?”
池兴勋:!!!他要杀了易霖!!
可易霖前面站了一排保护的小厮,个个身强力壮……
顾淮之欺辱他,不过是仗着国公府昌盛,他又幸得徽帝庇护。
可易霖只是有几个臭钱!也敢在他面前耍威风?
宰了他一顿是没错,可他拿着那根草告去皇上面前也是站得住脚跟的!他可不能白白受了这种气!
这天下都是他太子表哥的!
一个皇商罢了,也敢同他池家抗衡?
“你给我等着!”池兴勋阴冷的捡起地上踩断的草。
“慢走,不送。”
楼下的闹剧阮蓁没再看。她缓步来到茶几前,撩起衣摆,倒了杯香茶。
慕玖意犹未尽,直至见池兴勋离去,这才收回视线:“这也委实冒险了些。”
热气袅袅,轻雾盘旋。
模糊了阮蓁的视线。
她轻声道:“你可知那草唤作何物?”
慕玖自然是不知的。
可阮蓁却很清楚。
她同阮熙相依为命,虽说是姑侄,可情分如同母女。
“每逢姑母忌日,我总会寻此物放置牌位前。以此寄托思念。”
阮蓁细白的指尖摩挲着杯壁的纹理。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那便是宣草。”
“人人皆知皇上生母德贵人早逝,是先帝念其年幼,正逢先皇后痛失爱子,难以受孕,便做主将他同现以流放的靖王养在了椒房殿。认先皇后为母。”
“我朝历来尊崇孝道,皇上登基后,他便追封德贵人为太后。封号懿德。”
“如此这般,如何能说宣草廉价?”
她说完这些,便垂眸抿了一小口水,茶香四溢。
顾淮之不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因此,易霖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先是解决了朝廷运往东阳的粮食衣物,又一波宣扬了孝道。这一招也算是天衣无缝了。
而,池家只能认下,甚至不能有丝毫怨言。
一万两黄金?也不知能不能筹出来。
慕玖听后,轻轻的吸了口气。
“他也不怕池家怀恨在心?”
阮蓁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错了。”
“嗯?”
“你该担心的是池家。”
被顾淮之盯上,池家早晚得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