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江永山本来就在县衙里当差,如今不过是抽空回家来看下,他不过是小小的衙役,还能一直在家呆着不成?
顾安安笑着跟李叔李婶打招呼,看向江永山时,后者神色有些不自然。
面子上的功夫顾安安也没想着做,裹着蓑衣和李婶聊了起来。
“你这是……”
“昨天在山上猎了头獐子,这肉吃着不错,我想城里头的酒楼或许收。”
天寒地冻,老黄牛拉着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
江永山瞥了眼那竹筐里的肉,倒是新鲜的很。
李婶也有些惊叹,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这下雪天还是少往山上去的好。”
“嗯,我知道。”顾安安知道这也是在担心她,笑着应了下来和李婶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李婶和李叔一儿一女,女儿原本嫁到县城里去,后来女婿搬家去了州府那边联系少了下来。
平日里也就是家里孙子过生日这才去县城瞧瞧。
“听说回头去读书,对了小顾,你们家明奕是不是也要读书?”
读书这个词让江永山额头一抽,正想要开口顾安安已然抢先一步,“可不是嘛,说起读书这事我还要感谢大哥。明奕说大哥你慷慨解囊,要让几个孩子都去郑夫子的学堂里读书。”
李婶颇是惊诧,这是铁公鸡在拔毛?
“真的假的,没想到永山竟然有这般魄力。”
江永山:“……”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然而顾安安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可不是嘛,怪我之前竟然误会了大哥,是我太小肚鸡肠了些。虽说明奕珠儿明煦宝儿他们都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可到底是江家的血脉,血浓于水,大哥平日里对孩子们冷淡,其实也是心疼他们的。”
江永山:“……”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然而已经晚了。
顾安安嘴皮子麻溜,李婶又话多,两个人三言两语已经把江永山架上了神坛,就连李叔都忍不住回头说了句,“永山这事做得对,自家的孩子,哪能不管不问?”
江永山还能说什么?
看着一脸感激的顾安安,他真是恨不得能把人踹下牛车,可末了也只能应下来,不然万一江明奕那小子鱼死网破怎么办?
先应下来,回头再处置就是了。
“到底是我江家的孩子,我不照顾谁照顾?”
顾安安乐得给他戴高帽,“大哥真不愧是大哥,有担当。”
有担当的江老大在到了县城后找了个借口便先下车了,李婶见状扯了扯顾安安的袖子,“小顾,真要是有啥事,你记得跟婶子说。”
女人家虽然看不懂什么大事,但江永山这态度分明有猫腻,要是有需要,李婶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顾安安闻言笑了起来,“我知道,到时候说不定真要麻烦婶子了。”
看着背着竹筐离开的人,李婶感慨万千,“这当人后娘就是难啊。”
李叔呵呵一笑,“她之前当的可轻松的很。”
当后娘不算多难,当一个好后娘难,坏的那可真是不要太轻松。
李婶闻言捶了自己老伴一拳头,“你懂什么,这女人本就辛苦,说起来小顾也才十八,老头子,你说江老三是不是真的没了?要是真没了,小顾也不能总这么守着吧。”
还要拉扯这些孩子,她一个女人家得多辛苦。
趁着现在还年轻,再找个男人当依靠才是。
李叔听到这话有些说不好,“不知道,江老三出去三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谁知道是死是活?”
他是不想管顾安安的事情的,架不住他老伴说个不停,李叔没得办法,“那回头问问看,看能不能给她介绍个还说得过去的。”
李婶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被老两口惦记的顾安安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谁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