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仅仅是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作茧自缚,自欺欺人了罢。
三岔宫内的书上写得清楚,燃歌是在玄武王薨后,独自回了那玄武王为她筑的三岔宫内,饮毒殉情的。
而处理她遗体和列出轮回方术阵的那个人,至今也不知是何方高人。
好一个旷世绝恋,但书中名字,却没有我陆青衣。
他疲惫地缓步于街市,身旁开始嘈杂出了烟火气息,一旁的桂花糕摊主放声叫卖,他在那摊子前驻了足。
桂花糕是他娘亲和妹妹最爱吃的东西,而容夕的生母俪婳,亦是。
“陆大人竟也爱食甜食?”
熟悉的声音在耳后想起,陆青衣收回了思绪,头疼地长吁口气,背后定是那云诗瑶,此刻想溜走也是难了,他只好回过身:“府中丫头们爱吃,今早路过,刚好买一些。”
说完,他就转身叫那摊主打包了几份桂花糕。
云诗瑶见陆青衣如此贴心,又与她说了好些话,便开心地也叫春翘买上一些,她见那陆青衣倦容憔悴,便故意挤到了他的身边:“陆大人可真细心温柔,小女想知,陆大人一大早去了何处?”
“在下刚从烟柳阁出来。”陆青衣淡然。
“可是为了下个月的庙事寻舞技?”云诗瑶可高兴了,这又搭上了几句。
陆青衣冷笑了一声,接过了摊主手中打包好的桂花糕,面朝向云诗瑶,他看着她一脸的天真和机灵,扬起一边嘴角:“男子在艺坊内留宿当属常事,云姑娘,在下也是粗俗之人。”
云诗瑶微张着嘴,哑然,她望着转身离去的陆青衣,忽然一下子感到恼怒起来,一边的春翘生怕小姐生了气,赶忙捧着一粒桂花糕到她面前:“小姐!这平康坊间的桂花糕真好吃,比别处的都香上许多!您要不要尝尝?!夫人定会喜爱!”
只见云诗瑶瘪着嘴,一脸委屈相,她一手打掉了春翘手中的桂花糕,带着微微的哭腔:“这里的女人更香!我回去定要跟爹说个清楚!朝廷命官陆青衣流连妓馆!以后什么都不要帮着他好了!还有这容夕……真是个稀巴烂的东西!我要是跟鹿姐姐一样嫁给了他,我就去死!”
说完,云诗瑶便提着裙子奔跑离去,春翘不知所措,她一边喊着小姐,一边提着六包桂花糕,追了上去。
……
弘农郡眭阳镇郊,六万八千大军清晨忽被下令草场结集练兵。
尚在帐内睡着的鹿燃歌一下子被外头的纷乱吵醒,自从昨个夜里在那两公里外的清潭内被破了身后,她走起路来时,那下身的封妃和金沟是一阵阵撕裂的痛。
原来他之前在我昏迷之时根本没有轻薄过我……
鹿燃歌想到这里,便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自己之前要死要活跟着他,原来是被这个禽兽王爷给骗了。
她有些嗔怒,但还是起身耐着痛去换了衣裳,正要离开这帐房时,便被门口捧着一顶帷帽进来的丫头拦了去路。
“夫人,王爷今早跟奴婢吩咐过,夫人务必要戴上这浅露才能出去,”只见这丫头未等她开口发问,便连忙将那帷帽给鹿燃歌戴好,又整理好那帷帽前的面纱,上下打量了鹿燃歌一番,便甜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样夫人的美貌就只有王爷一人可见了!”
鹿燃歌原本就在气头上,虽说从小就被人抛弃,姐兄又对她十分严厉,但她最恨的就是欺骗自己之人,她还未能找到容夕质问为何欺骗他,便又被支配只许遮面出行,更是恼怒了。
她将那帷帽从头顶上扯了下来,扔到了一边,一把推开了丫头,却感到身体一阵撕痛,她噘着嘴提着衣裙冲出了营帐,未梳理的长发散在脑后,恰好一阵清风,那白皙的纯美之容,吸引了四周本是忙碌的将士。
“王爷夫人可真好看!”
“就是……所以向来铁面无私的符将军,前两日不也没对她下杀手,这玉容,前年一遇罢!”
“太美了也是祸害,我们这玩乐了几日,现在才早起练兵,谁知道王爷被这美色迷成了什么样子。”
面对四周齐刷刷投来的目光和言语,她开始有些发憷,但想了半天,还是一阵怫然怒,便在那偌大的军营里寻找容夕的身影。
“夫人可是在找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这自命不凡的王爷,今日奇了怪,没有再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她一个转身,将那带出帐的银钗刺入了他的心口,抬起头时,却发现他的微笑中藏着暗喜,他握着她的手,将那银钗从心口拔出,只见那银钗上的血迹,还不到半寸深。
“昨夜才见到夫人有力气可以杀人,”容夕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勒到自己怀里,“今日这般对夫君手软,定是对我撒娇了?”
鹿燃歌抬起头望着容夕的笑容,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欣然与欢喜,她忽然觉着心里跳的有些快,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夫君,就俯身朝自己的额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