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玄夫人只当是给皖之先生一个面子,懒得搭理钱玄,当着外人面,多少给留点面子,准备回家在好好收拾收拾。
正好房门打开了,湘灵领着着师母进了房里,俩人说着悄悄话,剩下汤皖和钱玄俩人在门外望洋兴叹。
而憨憨的王星拱则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皖之先生和德潜先生的“不幸”遭遇,心里渐渐起了一丝阴影,不由得想道:
“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带来的当然是“幸福且痛苦”呀,王星拱这个初哥从未经历过,又怎么会懂得呢?
经历了瑛国公使馆门前的紧张时刻,如今再享受家庭的温馨,让汤皖紧张的神经轻松不少,昨天又抗议熬了一宿,刹时被突如其来的困意打倒。
汤皖躺在了躺椅上,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院里已经空无一人,天色也已经晚了,天气凉了不少。
朦胧中看到湘灵走进来,端着两碗饭,招呼着吃饭,汤皖起身,揉揉眼,看着摆放好的碗筷,顿时笑了,湘灵气消了。
饭吃到一半,湘灵突然停住了,捂住肚子,小家伙在踢动,笑道:
“师母说他可能是个男孩,真是一刻也不能停呢。”
又言:“先生,以后由你来教导他吧。”
汤皖瞬间就明白了湘灵话里的潜在意思,态度诚恳,“认错”道:
“我以后会注意的。”
哪知湘灵却是正眼看向了汤皖,正经道:
“先生可是想着,我在责怪你?”
难道不是么,反正汤皖是这么理解的,却是误会湘灵的意思了,但见湘灵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若是男孩,便是你的儿子,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当从小开始教习。”
“我一妇道人家,若是我来教育,终究会沾染一些胭脂水粉气,怕是不妥。”
“遐延,遐乔和仲浦先生的关系,还望先生多多以儆效尤,能有时间多陪陪,就多陪陪,万一.......”
湘灵话虽未说明,但是里面透露的信息量巨大,既表明会支持汤皖所做的事情,又劝汤皖做事时候,要多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更敲打了汤皖,莫要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提醒了汤皖,既然做大事,难免会有意外,要趁着有时间,多陪陪孩子,万一有意外,还能给孩子留下一个念想。
汤皖一时愣住了,短短的一刻,便领教到了湘灵的厉害之处,连连保证道:
“我知道了!”
这边晚饭刚吃完,大门就被敲响了,来的是迅哥儿和李石曾先生,观两人步伐轻盈,有说有笑,汤皖便知道,青霉素的第一步萃取成了。
结果,不出所料,这两人双耳不闻窗外事,埋头苦干一整夜,终究是走完了第一步,得到了初步的青霉素提取液。
不过来的迟了些,没赶上吃饭,只得劳烦大牛再去煮些饭来,一顿风卷残云,很快就便消失殆尽。
然后,汤皖才说了昨天和今天在瑛国公使馆抗议的事情,听着这俩人一脸懵,才知道错过了什么。
“怪不得,听到外面那么吵,原来是这件事啊!”李石曾先生焕然大悟道。
只是迅哥儿心里很不对味,沉思许久,叹气道:
“四方会谈,换汤不换药而已,说到底还是弱国,便是有此待遇。”
“若还是如此,你待如何?”迅哥儿问道。
“终究会前进一步的,只要是能进一步就好。”汤皖还能怎么办呢?继续抗议堵门吗?显然不可能,便和后世华夏足球一样,现阶段不求能赢,但求能进世界杯就好,这就是胜利。
说完了不开心的事情,汤皖又从身上掏出了谷氨酸钠水解法,信誓旦旦道:
“不过报仇的机会来了,接下来我要亲自和曰货掰掰手腕子。”
“吃饭砸锅,既吃我们的饭,还砸我们的锅,岂有这么好的事情!”
“真成了?”李石曾先生接过来,定睛一瞧,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顿时开心道:
“皖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实施?”
“找‘李锦记’合作,想必他们会很乐意的。”汤皖寻思道。
“李锦记”目前来说,是全国最大的调味品巨头,不过无法涉足高端,因为“李锦记”都是豆豉之类的传统调味品,没法和“味之素”争斗。
另外,“李锦记”作为老牌的调味品巨头,拥有成熟的销售和原料渠道,如此一来,汤皖只需要把工厂建好,剩下的交给“李锦记”就行。
这是一个双赢的办法,“李锦记”可以打入高端调味品市场,汤皖也可以省下许多事,更重要的是,“李锦记”只是“国货自强”中的踏门砖。
“国货自强”这个口号可不是白白喊的,汤皖是准备要亲身做示范,带头引导“国货自强”,即是为了和曰货争雄,亦是为了赚钱,好干别的事情。
至于“别的事情”是什么,自然是为了建造与北大相媲美的综合性大学,以及为了以后抗战做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