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陷入的沉闷之中,汤皖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便开口询问,万一是公事就不好了。
正低着头,准备倒点水喝,便听到菊长生气的一拳锤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把杯子里的水震的一晃,溅到桌面上。
弄得汤皖一头雾水,恍惚间,就听见菊长吟起诗来。
“一个脑袋四条腿,两只耳朵一条尾。
谁家有洞钻谁家,劳资迟早废了他。”
此诗暗含杀气,肯定有人触怒了菊长,思索间,便听见菊长怒道:
“日踏玛的,一百大洋一条命,早晚还得栽在劳资手里,迟早毙了他。”
汤皖还没明白过来,皱着眉头,发出“嗯”的一声疑问。
“三个强奸犯,有个被花钱顶罪了,踏玛的!!”菊长气道:“劳资还得找个人替他顶罪。”
总算是听明白了,也明白了诗的意思,不过却是从心里生出怒火来,100大洋就能换条人命,这个社会的道义已经开始用钱来衡量的了么?
汤皖又不禁联想起来,100大洋可以换一个强奸犯,那么1000大洋可以换到什么呢?在继续往下面想去,顿时浑身不寒而栗
“找谁来顶罪?顶罪的下场是什么?”
面对来自汤皖的疑问,菊长撇了撇嘴,不愿意直说,只是道:
“这不是你管的事,赶紧吃完饭送你回家。”
这一顿饭吃的汤皖心里不是个滋味,菊长也是一样,没有了中午大口吃肉的劲头,不一会儿,一顿饭就草草结束。
一路上菊长都没说话,这还是汤皖第一次见,直到送到了东交民巷前,才出口道:
“放心吧,劳资不会害了好人的,虽然劳资也不是个好人。”
汤皖看着菊长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突兀的笑了出来,看了好久,直到完全看不见菊长了,才转身往家走。
夜晚的风从巷子另一头吹到这一头,首都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一些寒意了,汤皖不由的把胳膊横在胸前,快速朝家走去。
刚一敲门,就看到门被打开了,露出大牛憨憨的脑袋来,然后就听见钱玄急吼吼的叫道:
“可是皖之回来了?”
汤皖一步跨进大门,便看到钱玄和迅哥儿已经站起来往这里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大哥回来了!”
钱玄走上来,对着汤皖肩膀就是“咔咔”两拳,而迅哥儿则是原地松了口气,久违的没有因为被占便宜而毒言毒语。
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端出个火盆来,非要汤皖从上面跨过去,说是可以去晦气,迅哥儿和钱玄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汤皖只能无奈的跨过去,数落道:
“你俩也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是大牛搞得,管我何事。”迅哥儿轻描淡写道。
汤皖诧异的看向迅哥儿,心里嘀咕着:迅哥儿什么变得如此机智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依靠着厨房漏出的灯光,依旧能看到院里石桌上摆好了饭菜,恰巧此时抬头还能看到天上的月亮。
迅哥儿在摆放碗筷,钱玄在开酒,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汤皖止不住的想,若是能一直这般下去,生活应该会很不错的吧。
可惜了,这个世道是不会允许一个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的,而汤皖自己恐怕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生活下去,毕竟总得尝试一下啊,或许会少死几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