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街头的夜晚,难得有这样寂静的时刻,街道上只有静静的路灯悄然照亮了大雨之下的伞。
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单纯的雨声可以让一个坐在窗前的少女枕着胳膊悄然入睡,也可以让一个在雨中撑着伞的行人恐惧战栗。
唐子文不是少女,某种意义上也不是行人,所以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的人影,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人影好像也抱着和唐子文一样的想法,也只是悄然地看着他。
雨下得很大,地面上由于排水不及而积起了一层水,甚至没过了鞋面。
面无表情的打着伞的二人,在下着雨的东京街头沉默地对峙着,就像是彼此的影子。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话,大雨不但吞没了声音,还模糊了视线。不断被敲打着的水面被地面染成黑色,像是一处黑色的湖泊。二人就像是这片黑湖的鱼,被其孕育,抑或被其吞没。
人影在向前走,慢慢地,就像是一个下雨天踩水坑的小孩子一样,脚步轻快。没有丝毫的滞涩感,突然他开始突进,两旁的雨水被疯狂地抛在身后,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他白皙的有些病态的脖颈泛着亮光,在这一瞬间,他的眼中除了唐子文的声影,就只剩下无穷尽的冰冷的像是金属一样的寒冷。
唐子文抽身退开,他的手里没有任何可以抵挡的器具。只是对方貌似也明白他的处境,所以怀中的利器在闪过他身旁的时候,带着气力划向了他。
“刺啦——”一声,步帛撕裂。唐子文腹部的衣物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雨水顺着风往里面灌,水的冰冷刺激着唐子文的神经,比之更为冰冷的是划破布帛的利器——一把剪刀。
手持长剪刀的黑衣人,让人不由想起了一个日本的坊间传说。
“我承认长剪刀很帅,但是我还是感觉衣服换成白色的更有感觉一些。”唐子文懒洋洋地说话,好像在这种时候说废话能够让气氛缓和一些。
只是貌似对方对这个提议不是太感兴趣,而且唐子文在手里没有武器的情况之下还有心情说废话这一点貌似有点激怒对方了。于是他只是俯下身体,对着唐子文的方向,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可以看的出来,虽然对方的手法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但是每一次进攻都是向着要害划去,剪刀上泛着寒光,昭示着它的锋利。
唐子文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地躲避着随时可能割破他血管的剪刀。但是显然这样的躲避并不能在这样的攻势之中持久。在对方连绵不绝的凌厉攻势之中,他就像是一条摇摆不定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浪倾覆。
无奈之下,唐子文只好将手上的雨伞合了起来,暂时充当了武器,每一次对方的剪刀要落在他身上时,总会有一把伞挡在锋利的刃面前。
几回合下来,唐子文身上的衣服也还是多了不少的缺口。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眼神,黑衣人依旧在继续着他的攻势,他的眼里只有对方的要害,只要唐子文有一个疏忽,剪刀下一次就会划破他的皮肤,让他的神经感受到久违的疼痛感了。
渐渐地,唐子文手上的雨伞有些不堪重负了,终于在一次抵挡之中被劈成了两半。黑衣人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举向下劈去。
大雨之中,有一朵血花绽放,凶手的眼神仍旧冷漠,没有因为剪刀的饮血而感到有任何的喜悦。不给唐子文丝毫喘息的机会,乘势接着又是一记横劈,作势要把唐子文劈成两半。唐子文只能够接着后退,手里断成两截的雨伞向下一戳,让来势凶猛的剪刀向下偏去,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