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信使鲜血淋漓的额头,听到信使的话,张郃闭上了眼睛,从军十数年,他如何不明白这种同袍之情,可他同时也是一军统帅,怎么能一时血性做事!
张郃明白,如果连夜赶路,确实可以在明天拂晓抵达常山关。
可是,一昼夜不停歇的行军,就算强行赶到了常山关,自己麾下这八千士卒还能有多少战斗力?
恐怕到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吧,就这种状态下抵达常山关的将士,真的能抵挡住那些不要命的幽州人么?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不仅救不了马延,恐怕连这八千人也要全部搭进去吧!
公孙瓒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张郃引以为戒!
作为老对手,张郃知道,那一万人,可是真正的百战精锐!一日一夜行三百里,那是何等的强军!
再三考量后张郃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于是他睁开了眼睛,“把这位军士请下去,让他冷静一下!”
人被拖走了,可是,那声嘶力竭的求救和满怀怨恨的眼神,却始终在张郃的心头萦绕,让张郃的内心备受煎熬!
是夜,当麾下士卒纷纷入睡后,张郃依然在辗转反侧。
从进入中山国开始就存在的不安感更加严重了,为了防止意外,张郃甚至亲自布置了双倍的岗哨!
他听曹操的人说起过,公孙瓒之所以能逃脱,就是因为一个暗哨的示警,否则公孙瓒哪有机会逃离,肯定会命丧当场!
刚到子时,昏昏沉沉的张郃听到了营中一阵喧闹,这喧闹声让他敏感的神经瞬间绷紧,然后就是一个急促的惊呼,“敌袭!”
听到“敌袭!”二字,公孙瓒被偷袭的一幕浮现在了张郃脑海中,本就和衣而卧的他瞬间起身,抄起兵器,同样一声大喝一声“敌袭!”
然后“敌袭!”声在整个营地此起彼伏,这连绵不绝的声音惊醒了营地里的所有士兵!
被唤醒的士卒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然而起身后的他们却一脸茫然,营地外黑漆漆,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敌袭的样子。
敌人呢?说好的敌袭呢?
同样的问题出现在了张郃的脑海中,他确认他绝对听到了敌袭二字,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奸细么?
“去查一下到底出什么事骚乱因何而起,呼喊敌袭的又是何人,一定要查清楚了!”张郃对身边亲卫吩咐了下去。
看样子应该是虚惊一场,可是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呢?
“让所有将士保持警惕,暂时不要休息!”又一道命令被传达下去。
张郃的亲卫很快回来了,他带着无比尴尬的神色看向张郃。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何人呼喊?”张郃的语气无比严厉。
“将军是那个信使!”
“什么信使?”
“就是那个来自常山关的信使!他刚才醒了,醒后他看到满营入睡的士兵,又想到将军这里来,然后就被兄弟们拦住了,结果引起了骚乱!”
“那敌袭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