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赵刚呵呵地笑着说。
“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娘。”方淑芬笑着说。
赵刚的眼圈立刻红了:“妈,绝不有这种事的。您跟我爸,都放心就好了。”
赵玥赶紧说:“还是住在一起,大家都不分开!”
其他兄弟姐妹也都说:“小楼盖起来,肯定就在一起!”
一家人的心情更加舒畅,再又说笑起来。
“永水在家吗?”
这声音传来,一家人的笑声也就止住了:是小队长何必达来了。
赵永水答应着,走出去相迎;方淑芬等人,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
“哟!何队长这是瘦多了!还又黑了!”赵永水见到多日没看到的何必达,不禁诧异地说着。
此时的何必达,头上戴着半旧的蓝布棉帽子。两个兔皮耳套,套在他的两个耳朵上,用以隔绝寒气。
看到赵永水出屋,他赶紧把两手从棉大衣的袖筒里掏出来,挥了一下手。
“还好,还好。”他敷衍着,跟赵永水进了屋。
几个孩子叫了“何叔叔”之后,依次出屋。何必达叫住赵刚说:“都听说了,今天你订亲!恭喜了啊!”
赵刚说着“谢谢”,再客气几句也就走了出去。
孩子们对何必达冷淡,他自己倒并不见外。
坐下来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喝过之后说:“嗯,这茶叶不赖!”
说着,他就摸向衣袋。掏出十张大团结放在炕桌上,他挺直身子说:“节前还钱,天经地义。”
“着什么急?!”赵永水埋怨着说,“我又没催你。”
“你不催,我不能赖着。没有也没办法,前几天卖了点老玉米,凑够了就还你。”何必达慷慨地说着。
那就只有收下,也不必客气了。
赵永水从板柜里找出借据,递还给他。
看了一眼,何必达走去外屋的地炉边,把借据扔进了火炉中。眼见借据灰飞烟灭,他再转回屋中坐下。
赵永水夫妇此时有些疲惫,也没什么话可说。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再喝了口茶,何必达想了一下,抬头看着赵永水说:“永水,你们家老大定了没有?”
“订了啊?”赵永水以为是大儿子订亲的事,立刻回应着,“亲家刚走不一会儿。”
见他会错了意,何必达再重新说:“我是说,赵刚参加这届村长竞选的事,定下来没有?”
“定了啊?”赵永水还是以同样的语气回应着。他心中暗想:这事国家赋予的权利,用你多问?!
“嗯”了一声,何必达低头沉默着。
“何队长,大刚要参选,说是为了村民多做事。我觉得这肯定是好事,别说反对,肯定是要支持的。不是吗?”赵永水腰板挺得笔直,认真地说。
再“嗯”了一声,何必达想要摸出香烟来抽。
方淑芬连忙说:“屋里实在憋得慌,抽烟散不出去。”
何必达尴尬地笑笑,把烟盒送回了口袋。
想了一下,他盯着赵永水说:“嗯,想为大家伙儿做事,这肯定是好的。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