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十点多结束时,虎哥已喝成一摊烂泥,北泠挥开白欢的手,屈尊降贵的扛起虎哥。
将虎哥送回家,一行人返回黑灯瞎火的客栈,并没有去睡觉,转去后院四方天井,用铁钳铲着树旁边的土。
假九娘扮成富豪接近真九娘,花了几个月得她信任,摸清她一切脾性习惯。
之后铁子说富豪突然离开,也就在那一晚将她杀害剥去脸皮,时间太仓促,她来不及去远地方,那么,定将尸体埋在客栈里。
果然,没多久,几人就看见一副森森白骨架。
白欢清理掉骨架上的土,裹在布中,拎着两瓶酒,去了坯帔坡。
这里算是芳草镇葬岗,多的是无碑无名的坟包,多了一个也不大惹人注意。
将九娘入土竖起一块无名墓碑,白欢坐在一边,将半壶酒洒在坟包上,一句话也没说话,静静地喝着剩下的半壶。
待她喝完后,北泠伸出手:“走吧。”
白欢深深地看眼坟包:“九姐,走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一行人做着离开前的准备,门口停着三辆马车架,满满当当放着这段时间收来的绣品。
离开几天的丁丁终于回来,跟李鑫与虎哥拿绳索一人固定着一辆。
虎哥带的东西不多,只几件衣服,与一把跟随他几十年的大刀,在一边嘀咕:“生活五六年,猛地要离开还真有点不舍得。”
别说他了,已经习惯这里慢节奏的白欢,都有点不想走。
有些纠结要不要去跟白大嫂一家告别,二丫得知她要走哭了好一会,昨晚上分别前又抱着她腿哭个稀里哗啦。
算了,她不大喜欢伤感离别,就这么悄摸摸地走吧。
几个伙计帮忙拿东西,一方面开心终于送走刁蛮大小姐,一方面愁容满面,追逐爱情的老板娘以后不在,他们该咋办啊?
将七零八碎的搬到马车上,拐进客栈看到一个有一人宽的大箱子,勤快地就要去搬。
“别动,我自己来。”李鑫喝了声,走过去横抱起装有人的大箱,十分粗暴地甩在马车上。
这时方公来了,将画筒双手递给北泠:“离别在即,老朽便不远送,赠贵人一副江山图,愿我凤鸣山河无恙。”
北泠抱拳谢过。
李鑫,丁丁,虎哥分别驾马车架,其他几人乘坐一辆马车,当队伍即将要启程时,白氏跟二丫提着包裹着急忙慌地跑来。
“花姐,壮哥,等等!”
白欢跳下车,无奈道:“白大嫂……”
白氏气喘吁吁地道:“得亏赶上了!”
将手里的包裹递给白欢:“俺们这里亲人远行前都会包饺子,还热乎着,等下赶紧吃掉。另外还有点豆沙饼啥的,拿在路上充饥。”
白欢心里一暖:“好,谢谢白大嫂。”
二丫想到她娘来前的嘱咐,不敢哭闹,撅着嘴不舍道:“姐姐,你以后要回来找我玩哦,不能忘记我哦。”
白欢蹲下身,摸摸她的头,轻笑道:“好好好,不会忘记我家小可爱的。”
“姐姐伸出手。”
白欢照做,二丫将一根三股红绳辫系到她手腕上,泪眼婆娑地吸了下鼻子:“俺这里红绳代表健康幸福的意思,俺给姐姐编的,就是有点丑。”
“哪里哪里,你要不说自个做的,我还以为你买的,谢谢宝宝。”
“还有一个意思。”二丫弱弱地走到北泠跟前,小手里放着另一根红绳,“夫妻系红绳代表永结同心,栓住另一个人的心,所以,所以……”
所以半天,觉得自己做的有点丑,也不好意思问伤疤脸哥哥要不要。
白欢失笑,小丫头人不大,懂得倒不少,正想说给我吧,毕竟芳洲之行即将结束,北玄玉没必要再继续跟她演夫妻游戏。
谁知,那人伸出带着伤疤的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