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踏入御书房,白欢不免感叹,这个殿真是承载了太多的东西,见证了太多的阴谋诡计。
随着北泠一块行礼,余光边朝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看去。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脸上、身上皆带着伤。
再一看北政铁青的脸,白欢瞬间就猜了个大概。
北铎怕就怕在被劫走的琳琅,会跟北泠见皇帝,将一切卑鄙行径公布于众。
那么,怎样才能完美脱身?
如果是她,会先找一个人,将绑琳琅的事全部推脱到替死鬼身上——琳琅眼睛被蒙着,只听到声音,凭这点无法指认人。
再像这样,贼喊捉贼,擒到御书房,说自己查琳琅一事时,无意查到一惊天阴谋。
如今的琳琅为假,真的被替死鬼绑去,假琳琅与替死鬼达成协议,冒名顶替进入张家,意欲一步登天,从而对张家做下一件件陷害之事。
最后接上被劫走的剧情,表示真琳琅被好心人救走,不知所踪。
事确实是这么个事,只不过重要人物,全部替换成替死鬼。
北铎精的很,在魅蓝被懿旨叫走,怕就起了疑心,立马让人带替死鬼来御书房,先一步洗清自己。
操蛋的是,周末瀚来的时机卡的就是那么凑巧,魅蓝心里防线以崩塌,再给点时间,一定能让她吐出所有事。
白欢的一番推测,从拱手的周末瀚身上,得到了验证:“陛下,魅蓝以带到,可让奸贼指认。”
替死鬼哆哆嗦嗦地看向脸色平静的魅蓝,“就…就是她。”
再一看琳琅,“她,她是真琳琅,便是小民将她绑去!”
琳琅又怕又懵,脑袋里的疑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谁呀,俺不认识你。”
替死鬼咬咬牙,为了家人,他只能承担下一切,拼命地磕头:“琳琅姑娘,是小的起了歹心,都是小民的错,如今面对圣上幡然悔悟,您发发善心便原谅我吧!”
琳琅惊愕的不知所措,直朝白欢身后躲。
北政脸色铁青:“放肆!竟敢这般胆大妄为!”
魅蓝垂着头跪下。
替死鬼的戏码在皇宫屡见不鲜,只一眼张淳便明白了一切,“陛下,且听一下臣妾那里发生了何。”
见她脸色不大好,北政才从怒火中转移一些注意力,起身走过去,本想拉她到侧位坐,怎想被那冰凉的手,冰的心里一疼。
“手怎这般寒?”
忙吩咐人:“快些拿个手炉过来!”
“不打紧。”张淳坐在侧位,将凤栖宫里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她瞒去了白欢救人,与找老鸨他们来的事,若说了必让北铎记恨,拦在了自己身上。
有周末瀚先声夺人,再加上张淳滴血认亲,一切都完美的联合在一起,北政怒火中烧:“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设下这等阴险计谋!”
替死鬼上半身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反观魅蓝有周末瀚的承诺在,异常平静:“贱民活在见不得光的臭水沟里,想如人般活在太阳底下,便起了歹心,贱民承认一切。”
她对北铎狠辣的性子不甚相熟,因此到现在她都无比坚信自己很重要,与北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北铎怕她吐出一切,定会将她救出。
趁北政没一锤定音喊出择日处斩前,白欢朝琳琅投了个让她表演的眼神。
琳琅了然,颤抖着跪地:“皇上吉祥…皇上万岁,皇上,皇上,皇…皇……”
也是难为丫头了,白欢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慢慢跟陛下说。”
肩膀上的手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琳琅虽然依旧抖,起码能正常说话了:“民女叫琳琅,皇上,民女有人要指认。”
北政脸色缓了缓:“且说来。”
琳琅惧怕地朝脸僵的周末瀚看去:“民女被绑时被蒙住了眼睛,但俺…但民女永远不会忘记那人的声音,就是他!”
琳琅摸着腿,恐惧道:“他拿鞭子打民女,骂民女,让俺…让民女说出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