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陈老夫人哭诉了会,让李嬷嬷带着她去偏殿整理,忙问北泠:“此事当真?”
北泠反问:“母后如何看?”
太后默了会,迟疑道:“白欢虽行事张扬,却也是个肯为乐儿费心思做礼物的,而婉茹脾性温和,哀家……”
一时也摸不准。
但因爱屋及乌的关系,她内心更偏袒白欢,打算就算是她所为,稍后也会为她开解。
北泠很难的露出一抹笑,不过是森然冷笑,也难得的说出一段很长的话:“私下喜虐待丫鬟,这种的脾性温和?两名丫鬟被她虐待致残,瞒天过海给人一笔钱送回乡下,如今这个名叫小琴,稍有不悦非打即骂。”
他对着太后惊愕的眸子,继续冲击着太后三观:“轻则巴掌,重则滚烫的烙印、沾盐的皮鞭,前几日还再施虐,将丫鬟打的起不来床。”
太后震惊到无法言语,怎会…明明那般温柔可人……
“母后知儿臣为何儿臣给乐儿过一半诞辰便走了?救人去了。”
太后扶着额头:“是何?”
“那女的带着几个千金把白欢带去了百佛寺,意欲推入蛇井杀人。”北泠隐去白欢虐人的事,“幸好白欢有功夫,没让她得逞,过后白欢心善放那女的一马。谁知,她扇了自己巴掌诬赖,让陈老夫人过来替她出头。”
“我亲自看到。”
其实并没有,白欢连在百佛寺发生了什么都没与他说,他逼问,她便笑嘻嘻地转话头。
北泠有些生气,她总是这般,什么事都自己扛,一点儿也不分与他。
太后脑袋“嗡嗡”作响,同样不可置信的俞嬷嬷忙来给她揉穴道,“怎会这般…瞧起来明明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不争不抢?不过是为了变成母后喜欢的脾性,利用母后想上位正妃罢了。”
太后又被捅了一刀,却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便压下惊愕,失望又愤怒:“哀家看走了眼!”
北泠冷冷道:“母后,儿臣与您说这一堆,不为其他,儿臣已耐心耗尽……陈太傅年事已高,想来可告老还乡了。”
陈太傅是他恩师,念着这点情分,他放过那女的一命。
趁他现在还可控制自己,不如将陈太傅一家挪去地方洲,绝了陈婉茹的路。
否则,再有一次,他很难保证不会将一家子杀绝。
北泠垂下眸子,这便是他的另一面,让他无法控制、极度厌恶的暴虐,体内那头被压制的冰兽一但逃脱禁锢,只有一股子疯狂杀意。
太后叹了口气:“泠儿…母后不为陈婉茹求情什么,但陈太傅两朝元老,你皇兄,你,容儿,所有皇子皇孙,甚至北铎都受他教导。
她知他儿子脾性,只能耐心劝解,“他两袖清风,陈家又自古忠肝,莫要迁怒不该的人。”
北泠讽刺地一扯嘴角,母后口中的忠肝名门,地方洲知府陈峡近两年与北铎走的很近,如此下去,加入右相一脉时间问题。
而到那时,从不站队的陈太傅能一直保持中立?
他一直派人盯着,顾念着陈太傅教导之恩,并未动他们。
若非如此,早就将隐藏祸害斩与凤鸣剑下。
让他辞官不仅为了白欢,也为警告陈家,给陈家一次机会。
但情分并不是无穷无尽,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