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泠起身清冷地理着蹲皱的衣裳,“远攻要与远攻打,用剑我吃亏。”
白欢:“……”
她咋没发现,这年轻人冷漠的外表下,藏着这么一张能怼人的心?
一众护卫早就退离现场,待在暗处或树上自我催眠,肯定是爷喝多了,才会这样、这样跟人打情骂俏的!
对,喝多了,无法控制!
李鑫也早就挪开复杂的脸,同样自我催眠,爷一遇上白姑娘就会大变,你作为管家,作为爷的将,要习惯,别大惊小怪的!
北容内心也很复杂,同时涌上来一股难以遏制的无力感,太远了,无论是听他俩根本追不上的分析,还是武功,都隔着一条鸿沟。
那头站着白欢跟皇叔,这边站着他,根本跨不过去追不上。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皇叔会另眼相待白欢了,因为她足够有实力、有资格与皇叔并肩,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白欢哈欠连连:“蛮族肯定在计划什么,建议可去查蛮族。”
她擦完眼角眼泪,忽而狡婕一笑:“你上朝吗?”
“可不去。”
白欢想干坏事时,一笑就像个反派:“如果你在早朝上爆出自己被暗杀,那玩弄风云的那些人会怎么想呢?陛下会怎么想呢?”
朝堂一分为二,右相一脉,陛下一脉,亲王在都城被暗杀,无论那一脉都会觉着是北铎。
那,之后事情的发展可就好玩了。
北泠只淡淡地瞧着她,晌午连百姓都不知,只一天时间便精进了言语,且她一个外来客对蛮族很了解,貌似还知晓朝堂局势。
不合情理。
他忽而想到小七子对他禀告的话,姑娘怕是有病,一个人自言自语大吼乱叫,似是在跟什么人对话。
大概……
不,她一定还有秘密武器没吐露。
他默了会,点头:“嗯,听着蛮有趣。”
白欢转身:“那行,回见。”
“且慢。”北泠想把房间布置好再给她住,她既出来了,“有院子住。”
白欢回头,笑嘻嘻道:“虽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我也是提审者,提审者要有身份与自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不会让朋友做为难的事。等提审过后…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神枪手哦,只此一家。”
说完,转身抬脚,背着手背挥了挥:“记得找我玩游戏,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北容终于能插一句嘴:“什么游戏?”
“当然是大人玩的游戏,小孩子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能玩的。”
“我弱冠了!!”
“哦,你皇叔二十有八,我二十有五,你十七,不是小孩子吗?”
白欢的声音与身影渐行渐远,北容只能气得跺脚。
李鑫这才说话:“爷,尸体如何?”
“烧了。”
“是!”李鑫弯身道,“可要属下去查蛮族之事?”
北泠冰眸挪到北容身上,“北容。”
“在!”
“此事交给你。”
北容点点头:“就算皇叔不说,我也要做的,不过要借皇叔暗影阁一用。”
“嗯。那本是我为你而建,不过。”北泠的语气无情又刺人,“你如今还没有掌控它的实力,且看你何时有资格。”
北泠抬头望月,语气有几分冰凉的无奈:“你父皇性格太优柔寡断,你得护着凤鸣国。”
北容点头,却也像个依赖大人的孩子那样,语气骄傲道:“还有皇叔,有皇叔在我便特别心安,凤鸣国的百姓也心安!”
北泠没应他,垂下眸子,忽然想到白欢的话:你皇叔能护你几年?
她是无心之话,却正中下怀。
确实,没几年了,三年……便顶天了。
能在他活着的时候,为凤鸣国除去北铎,便也无憾了。
他想起那张张扬肆意的笑脸,一副行将就木之躯,本不该肖想那些,却,太耀眼了,总抑制不住地去看她,总很过分地去挽留。
却只能止步遥遥而望,不能给她一生诺言,便也不去耽搁人家。
北泠正想抬脚,忽的见左边空地还跪着一个妇人,她跪的远太不起眼,都快成隐形人了。
“李鑫,你安排她。”北泠道,“吩咐下去,今晚的事看到的人闭嘴。”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
李鑫了然爷是指那把威力十足的物什:“是!”
妇人一晚上经历太多了,抖得不行:“老奴,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往外乱说。”
“你呀机灵着点便好,回去吧,原先的院子。”
李鑫弯身扶起她,嘱咐道:“白姑娘与寻常千金不同,她比较喜欢自力更生。此后她入住院子,需要你做时你便做,不需要你做你便一旁待着玩去。”
妇人震惊无比:“这般奇特性格的小姐?”
李鑫笑了笑:“是啊,很难见吧?”
若非如此,怎能入了爷的眼?
爷呀,才不喜欢娇滴滴的一说重话就哭的女子,爷喜欢的是白姑娘这种能跟他并肩的猛女!
很早他便与他们这群属下说过心仪之人的标准――那次赢了胜仗,喝得有点多,被大家起哄便说了。
长相能看就行,不能矫揉造作,他极度厌恶一个冷眼,或一句重话便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子,要会武功,望他时不能害怕,眼睛要好看,笑起来亮晶晶的像月牙。
那时大家也都喝多了,都笑爷,您这标准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对的,就这口味独特喜欢猛女,且精细到眼睛的标准,可不得孤独终老?
――在白姑娘没到之前。
白姑娘长相:比都城第一美人儿还要好看。
性格:洒脱随性,嚣张张扬,哭?她不把别人打哭便好了。
武功:能跟爷打半个时辰才惜败,且,能徒手掰开铁栅栏。
眼睛:好看极了,一笑便眯成月牙。
――简直为爷量身定做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