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一愣,随后恍然,可不是嘛。
宫玥那醋坛子要是知道自己救了一个男人,还深更半夜叫个男大夫过来,那还不得打翻醋坛子啊,到时候,海棠苑实验室的皮子浸的酸都不需要买了。
回头看了看南卿,眼光在他那左手臂上缠绕的白布上顿了顿,这南卿,除了胸口那差点致命的伤外,还因为从空中掉下来,把左手臂也给擦伤了,所以润玉贴心地把左手臂也给缠绕了个纱布。
吸了口气,找来另外一块白布,给他对称地绑在了右手臂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看了看,又把左边的纱布也给增加了个蝴蝶结。
得对称,否则这强迫症醒来,看到不对称,一定会把纱布给扯了。
说不定,看到手臂上的伤,还给自己右手臂也一刀呢。为了避免这强迫症自残,她就好人做到底算了。
看看南卿的衣角,左边不知道怎么挂了个口子,想想,又拿起剪刀,把右边也剪了个对称的口子。
得对称。
否则这强迫症醒了,看衣服不对称,是不是得在桃花苑上演一场当众脱衣戏码?
回到家的润玉,刚换下衣服准备歇息,小童就匆匆忙忙地跑了来,把房门拍得啪啪响。
“公子,快,玥小王爷让你速去定王府。”
......
第二日清晨,白苒正准备出发去国子监,灵儿匆匆忙忙地跑来了。
“小姐,南卿公子醒了。”
白苒脚步一顿,想了想,转身往唐轻揽所在的厢房而去。还是先去看看他,再去国子监吧。
此刻,厢房里,刚醒来的唐轻揽正坐在房里,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伤,有些奇异地发现,情况似乎比他预计的好了很多很多。
原以为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昏睡个十天八天,却未曾想到,就一夜,就醒了过来。
心口一丝隐隐的疼痛袭来,他不禁皱了皱眉。这伤,虽然奇迹般地好了很多,可是,毕竟还是重伤啊,能在神弓弩下逃生,也算赚了。
抬了下左手臂。
“嘶。”唐轻揽这才发觉手臂也在昨日和锦衣卫的纠缠里,受了点小伤。
目光掠过手臂,突然一凝,被手臂上那奇怪又分外可爱的打结方式吸引住了。
抬起自己的左手臂看了看,又抬起自己的右手臂看看,唐轻揽沉默,那双异常好看的眸子里,云雾氤氲,眸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聚集,在酝酿。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撩了一下,像在春日的原野里,撒下一粒种子。春风和煦,春日暖暖,种子似乎开始破土,开始发芽。
那嫩芽,柔柔软软,瞬间抚平了心脏上的那一丝疼痛。
唐轻揽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新奇的感受,也似乎无法理解自己这种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不禁又蹙了蹙眉。
一低头,目光又被两片衣摆给定住了。
一左一右,很对称的两个破口。虽然都是破口,可他也看出来,左边那个毛边很多,是自然撕裂的,而右边那个,断口整齐无毛边,是人为剪开的。
唐轻揽的心,在这一瞬间,开始塌陷。
这个世界上,能照顾他这个怪毛病的,只有一个人,那个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睫毛翘翘的丫头。
那个给他挑菜,都能兼顾对称的丫头。那个唯一没有视他为怪物的丫头。
昨夜,当看到宫青临拿出那神弓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然重伤。当然,他知道,宫青临不可能让自己死,他的目的,必然是重伤自己,然后从此把自己作为和唐家谈判的筹码。
而自己,要么被他们捉住,命是暂时保住了,却再也不会有自由。唐家,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