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白苒抬起头来,待她看清的时候,吓了一跳。宫青临和展夜均一身黑色夜行衣,两人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殿下,你受伤了?”白苒使劲嗅了嗅,围着宫青临看了又看,发现他衣服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只是因为黑色衣服,看不太出来。
“没事,别人的血。”宫青临笑笑,随后掏出一本看起像账本一样的记事薄,道:“去锦州府尹家里逛了一趟,顺便拿回这份东西。”
白苒接过去,翻了翻,越翻越心惊。这里面记录了戎县,锦州的一些官员和朝中大臣以及皇子的勾结,私吞国库,私扣赈灾物资,买官卖官,私造武器,走私……
白苒越看越惊骇,“殿下,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又怎么找到这账本的?”
“去年就已有些线索,父皇派我来代天巡狩锦州饥荒,我就顺道把这事也一并查了。”宫青临说得云淡风轻,他并不想给白苒带去太多黑暗的东西。
这东西,回帝京后,会交给父皇,至于牵扯到的某些朝中大臣,只能由父皇来做定夺。只是这次不一定能扳倒他们所有人。
这朝中之事,君臣也会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平衡,有时候,有些窗户纸是不能捅的,说不定,父皇还会给快破的窗户纸再补上一层。
这南风国到如今,朝中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要想从根本解决问题,非一朝一夕,难啊。
除非,彻底地改朝换代。
但真那样,南风也就不存在了。
最遗憾的是,很多线索指向第一权臣沈聚,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至今还是未能拿到沈聚的真凭实据,这沈聚做事当真滴水不露。
所以这次,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上报父皇,以免打草惊蛇。等以后时机到了,再一步到位打倒沈聚这条毒蛇的七寸。
“咦,沈丞相?沈瑾俞她爹?”白苒惊呼。
“嗯。可惜,这上面并没有沈聚犯法的真凭实据,仅凭这些,还是无法扳倒他。怎么,你和沈家难道还有纠葛?”宫青临看了看白苒惊讶里带着愤怒的神色,不禁问道。
“有其父必有其女,上次沈瑾瑜算计我,害得宫玥为了救我跌下幽灵谷。我还没空找她算账呢。”白苒想起那次的事,怒火中烧。
“沈瑾瑜的事,你不知道?”宫青临诧异,“你和宫玥从幽灵谷回来后第三天,她就出事了。”
“啊?出了啥事?”白苒一脸懵,没人告诉她啊。
宫青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就是她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匪徒打劫,然后…又刚好遇到一群喝醉酒的乞丐,毁了名节。”
宫青临没好意思说沈瑾瑜不仅污了名节,还被一些人全程目睹了,身败名裂后,不知去向。
白苒:“……”
难道真的天道有轮回?心机深沉的她,还只配这种简单粗暴不玩手段的惩罚。
她觉得好开心怎么办?虽然感觉自己此刻有点恶毒,可是一想起她算计自己,关键是想起那个月病床上的宫玥,她就觉得这惩罚合适,真她妈合适。
白苒:“这沈瑾瑜运气可真够差的,呵呵。坏人自有天来收,么么哒。”
宫青临瞅了瞅白苒,没说话,心里寻思,这事,不用猜了,除了宫玥,谁会干。只是这下手恁狠啊。完全不给人活路啊。
不过,宫玥啥时候给过别人活路?
当然,他宫青临除外。
“小丫头,沈瑾瑜怎么算计你的?”宫青临有些疑惑,清屏那事,他倒是知道,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宫里并没有声张。
拜他所赐,现在清屏正在尼姑庵敲墨鱼呢。
“呸,给我下药。”白苒使劲啐了一口,给宫青临大致讲了下当初的情况。
宫青临越听脸色越沉,深黑的长眉沉沉,压着眸子,眸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是不是这几年收敛些,久了没干坏事,京里的人都忘了他小魔头的称号怎么来的了?
他罩的人,也有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