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的士兵们,正在军营后方的空地上,来来回回地忙得马不停蹄。士兵们一路小跑着,有人抱着一捆又一捆的竹篾,有人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稻草。空地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忙碌却又井然有序。
三营正在操练的士兵们好奇地盯着二营的方向偷瞧,一不留神,陌长的军棍就拍了下来,“看啥看,精气神在哪里?都给我用心点。抓紧操练,战神的部下,就要有该有的模样。咱不能给大将军丢人。”
伙头房的兵士们,一边做饭一边嘀嘀咕咕。
“徐黑子,听说那长得特俊俏的白皮小生,哦,就是二营的顾都尉,是靠大将军的关系进来的。”
“张大娃,我说你胡说啥,大将军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啊,根本不会通融这些的,在他的麾下,都得凭真本事。”
“这也是啊,话说那二营的人在干啥啊,从咱伙头房里搬了几十捆做饭用的稻草过去了,害得我中午做饭都省着用。”
“怕不是这白脸都尉睡不惯咱军营的硬板床,拿去铺床去了吧。啧啧,听说他第一次参军呢。”
“牟小豆,我说你方脑壳就方脑壳,人都尉屁股能有那么大吗?要几十捆稻草。看看你这身肥肉,比人都尉的身材差得,那是天上地下。”
“怎说话的你!”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传来。
......
北辽两万大军已在边城城门前围困两天了。但是只围不攻,每天就目光炯炯地盯着城楼,大帅说了,边军粮草将断,让北辽众将士死死守住边城城门,不能让一个边军溜出城来。
务必要活活困死他们。
饿死他们。
北辽兵士们白天黑夜地,紧紧盯着,哪怕从城里飞出来的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都要掰开腿来看看是公是母。
但是边军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对自家大门口日夜蹲守的北辽军视而不见,动静全无。盯了两天两夜,北辽士兵们眼睛都盯得出现重影了,边军还是没有动静。
夜深人静。
北辽负责守夜的士兵们开始昏昏欲睡,努力用手指撑了撑眼皮,稍息,立正,继续盯。蓦的,士兵们的瞳孔突然放大,面面相觑,抬手指着对面城楼,满脸惊吓。
边城城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隐隐约约好像有成百上千个穿作黑衣服的士兵,沿着绳索爬下墙来。
“快,快报路将军。”小兵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无,跌跌撞撞地往将军营账跑去。
“将…将军,不好了,边军趁夜想偷偷出城。”小兵上气不接下气。
路将军腾地翻身而起,奔出营账,抬眼望去,眯了眯眼。
果然如大王子所料,城里有秘密,这想溜出去呢。
路将军果断地下令:“弓箭手,射击。”
“咻咻咻。”弓箭射出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黑色的箭羽往城楼上的黑影射过去。可是,路将军发现,城楼上源源不断地有新的黑影下来。
“妈的,这是要倾巢而出吗?”如果让城里的人出了来,自己这五千人,如果直接对抗,那应该是没有胜算的。
“射,给老子狠狠地射。”路将军一拍桌子。
弓箭持续不断地往黑影射去,一直射到东方鱼肚白。
当看清城楼的时候,路将军和众士兵两眼一翻,城楼上挂的满满当当的草人,草人身上扎满了弓箭。
“多谢将军借箭。”城楼上的顾西洲对北辽军士一拱手,高声道谢,随后命人把草人全部扯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