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这里是医院……来……”
这时,李抗美的灵魂“倏”地钻回了脑子,血液流转如常,脸色红润,睁开眼睛,明彻清醒,李阿细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人”字被卡在了喉咙里。
“……细嫲,我没事。”
李抗美沉稳的说道。
“没事?”
“没事!”
“好,抗美呀,不去就不去啊,细嫲带你回去,给医生看看……回头细嫲自己去,打包给你。”
李阿细“啪”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定下神来,不改初衷。
“细嫲,咱们能团圆,吃什么,都是年夜饭……您要真想去,那咱们要么一块去,要么都不去。”
李抗美真佩服这老太太,真犟。
“不不不,先看医生,看完医生你好生歇着。”
李阿细带着李抗美回到楼上时,护士医生们还在忙着逐间房逐间床查漏被缺,力求给领导一个好印象。
李阿细让李抗美在医护办公室外等着,她去找医生,没走两间房,碰到了一个护士,帮忙叫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的周医生接诊。
在隔壁房整理的谭姐和小张听见声响,探头看了看,见到在走廊徘徊的李阿细,俩人不约而同,视线越过李阿细,搜索到了李抗美。
“谭姐?”
“先忙吧!”
“哎!”
俩人对视一眼,状若无事,回房继续收拾。
正准备接应李阿细和周医生的李抗美隐约有所察觉,顺着视线望回去,只看到了小张的背影。
李抗美纳闷地回到医护办公室,让周医生听了诊,把了脉。
“老同志,李抗美没什么问题,这是我们住院部多次诊断过的,病人没治好咱们不可能批准出院。”
“现在,照她的描述,和经过再次诊断,我判断,她应该是大病过后身子虚,有时会眩晕,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您给她吃得精细一些,就补回来了。”
周医生给出了意见。
“不用吃药?要不你开点药?贵就贵点。”
李阿细忧心忡忡,建议道。
“老同志,之前因为小姑娘用的西药多,我们已经给她吃过中药调理了,暂时来讲,中药西药都不适宜吃,是药三分毒,还是以食补为佳……以后,情况有变再调整,好吧?”
不仅仅是出于医德,而且人人节约成性,也体现在了方方面面,周医生劝说道。
“细嫲,您放心吧,我没事。”
李抗美想说自己其实很“抗造”。
“没事好,看了医生,细嫲这心才能放进肚子里……”
李阿细愈发坚定了无论如何也要给李抗美吃好饭的信念,从现在起,不能错过每一顿吃好饭的机会。
谢过医生,她打开寄存在办公室的行李袋,找出电筒、雨衣和“油壳蒌”,就要送李抗美回病床上躺着。
“油壳蒌”是南方防雨常用的一种用桐油刷过的布,视需要裁剪,李阿细手上已经剪好的那两块“油壳蒌”,可以套在鞋子上,不湿脚。
李抗美有些懊恼了,咋老太太比她还象小孩儿,便威胁道:“细嫲,您要是不改主意的话,一会我悄悄跟去,我没雨衣呢,会打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