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白果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大片,隐约能看出个人形,白果顿时血压上来,就觉得是张苗苗。
刚走上去掀开被子,便被人一把拉过去,脑袋撞到一个胸膛,炙热滚烫,一双手抱着白果的腰。
淡淡的扶桑花清香若有若无,脑袋上被顶着下巴,传来慵懒的声音,“先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是扶桑。
白果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又是剧烈的心跳。
扶桑把被子拉了拉,盖住两个人。
耳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似乎具有催眠的功效。
白果一整天都在山上,本来是打算先洗漱整理,再睡觉,被扶桑这么一带,瞌睡虫上脑,竟也莫名地睡着了。
扶桑这才缓缓睁开眼,凌烈的眸光扫过床头放着的手机和充电宝,挑衅一笑,又低头凑到白果嘴边偷了一吻,才满意地抱着白果继续睡了过去。
“臭不要脸!”寄住在手机里的木叶对扶桑的种种小动作当然看得一清二楚,登时气急败坏,就要冲出来拎着扶桑的脖子暴打一顿。
但是又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这种情绪不太对劲,白果似乎给他下了魔咒,总是莫名其妙就能牵动着他的情绪。
扶桑接近白果,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眼下这番登徒子一般的动作,是打算用美人计?
但不合理啊!
谁用美人计会专挑人家熟睡的时候,啥也不干,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痴痴地看着人发笑。
扶桑这怕不是,因为族里的事情,被刺激得脑子给烧傻了吧?
伪装成钥匙扣的二狗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金童玉女的美好画面,突然感觉自己如果爬上去,靠在白果的枕头边上,画面肯定会更养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那是它在天界从来没想过的,天界人心冰冷,神兽一族更是只有利益,相互争斗,为了挑选一个厉害的散仙定契约。
但是二狗子也只能想想,别看扶桑在白果面前一直都是吊儿郎当异常好说话的样子,但那也仅限于白果。
它如果真的有胆子跳到床上加入这个画面,扶桑绝对会从窗户把自己扔到对面的山头,来一场天狗对月嗷呜嗷呜的画面!
而寄存在充电宝里的岁聿,抚摩着自己刚刚长出来的四肢,意味深长地盯着扶桑和白果。
地上散落着他的断手断脚——从前被他认为是绝佳的珍藏品,现在却没有半点能够吸引到他的地方。
白果睡觉时很安生,脑袋埋在扶桑怀里,水的格外沉稳。落日从窗户打进来,金红色照在白果连上,头发丝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扶桑安心抱着怀里的女孩儿,下巴贴在白果的脑袋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打出一片阴影,细碎的长发被拨到耳后。
两个人头发彼此交错,分不清是谁的头发。
岁聿贪婪地望着这一切,撑着孱弱的身体跪坐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内心两种力量进行着搏斗。
一种想要让如此平静干净的白果手上沾满自己的鲜血,剁去自己的手脚,剜去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在白果的脚边苟延残喘,臣服。
另一种迫切想要用自己的手,把那两个看上去干净不染纤尘的人拉入地狱,扯碎所有的美好,用他们的鲜血,尤其是白果的鲜血,点缀自己的藏品库,安抚自己的私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熟睡的白果猛地睁开眼,想到应该是张苗苗回来了,推了一把扶桑,“不是,扶桑,你先醒醒,我室友要回来了,你会被发现的!”
“发现就发现啊,我们的关系,哪里不正当得会担心被人发现?”扶桑其实已经很早就没了睡意,早上送繁缕回到正阳那里后,就迫不及待来找白果。
又知道白果正在山上,便索性在她的床上睡了一觉,早就恢复了精神。
方才也不过是为了一点小私心,装了装样子。
“不是,我是说,我房间里平白无故多出个男人在我床上,这这这……”白果有些语无伦次了,扶桑轻笑了一下,温柔地揉揉白果的脑袋。
“别担心,他们看不见我。”又补充了一句,“只有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