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繁缕受了伤,筋脉尽碎,行走艰难,族中我现在只能寻到她一个人。”扶桑点头解释,说的云淡风轻,白果和他相处那么久,当然能觉察到这云淡风轻背后,藏着的滔天悲伤。
白果知道,扶桑会告诉她的,只要他想。
但是眸光注意到繁缕对自己的敌意,忽地了然了。
小女孩儿的心思是最好猜的,白果也是经历过那段暗恋卑微到极点却没有结果的年纪。更何况扶桑也不是普通人,长相出众,温柔体贴,又是天生族族长,身份尊贵,有女孩儿喜欢是正常。
她本该替扶桑高兴的,被人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有人揪着心脏。
“那你现在,带她去疗伤吗?”白果心里有点酸,连她自己都说不出这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就好像,本以为是独属于自己的一份温柔,原来可以被分出来给任何一个人。
扶桑人好,白果知道,但就是,说不出的委屈。
本就心情好不到哪儿去,更是无端生出一股烦闷,耷拉着小脸。
空间内是清冷的月色,竹影斑驳,地上积水空明,影影绰绰的,时不时有飞鸟从头顶掠过。月色如银,凉凉铺了一地。
扶桑一身白衣,已经染了污浊,桃花眼不再像往日般带着散漫。目光炯炯,坚定有神,眉目如画,如春色万分。身姿挺拔,却浑身带着一股难言的失落,只是看着就像让人把他抱到怀里。
但白果也只是想想,也只能想想。
然而想想她和扶桑是什么关系呢,友达以上,恋爱未满,哪怕是心里不舒服,也没有资格去说出来。
“对,先带她休息一下,然后送她去找正阳,现在不易太过分散。”扶桑对白果的每一个表情都熟悉于心,五年的日夜相伴,五年的迫不及待,当然能看出白果情绪的失落。
扶桑变幻出一间房间,又对白果柔声道:“先在这里等我好不好,知道你不喜欢熬夜,外面也一定很晚了,但是就一会儿好不好?”
声音柔柔的,一下子把白果心里的酸涩扫平,却在繁缕心中激起千层浪。
扶桑在族里,哪怕最温柔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像这样和自己说话。总是板着张脸,冷冰冰的,教训起人来也是严格得要死。
而她从来只能以后辈的身份仰视着他,将他奉为自己的神明,到今天仰视着他将目光落到另一个女孩子身上。
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不说话,就是美好到了极点。
男的俊朗无双,女的清秀坚毅,目光交汇时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柔情满满,羡煞旁人。
繁缕心里不甘心,只能仗着自己的筋脉尽断,更加紧了紧抱着扶桑的脖子。
“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白果感受到了繁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甘中带着羡慕,叹了口气,“我没什么灵力,但是二狗子和木叶可以,唔,要不要我把他们也叫出来,帮你?”
“二狗子可以,木叶……就算了。”扶桑勉强扬起一抹笑,“他是天地间的人,不好掺和进来。不过繁缕伤得有些重,估计还要好一段时间,你要是无聊,可以叫木叶出来聊聊天。”
白果拿出二狗子的挂件,瞬间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扑到白果要贴贴:“主人嗷呜嗷呜,我好想你呜呜呜……”
二狗子的尾巴摇得畅快,在感受到扶桑的视线时,立刻不情愿的从白果身上下来,随扶桑进了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