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复怎么养的崽子?!怎么把你养成了这副德行,生得丑陋也便罢了,还敢仗势欺人。
你平日里在外面胡闹也便罢了,老子我管不了这么宽。可你今天竟然把事闹到了书院,你信不信老子我现在就打断你一条狗腿?!”
虽说他字里话间也不文明,可幼恩听了就是高兴。
这种话她还能再听三百遍。
怎一个爽字了得!
林超与耳朵被他揪得疼,却不敢抵抗,他清楚方鹤斋的能力,也明白自己惹不起他,只能哭着求饶:
“方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哎呦疼疼疼......您就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他说得可怜兮兮,幼恩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刚刚那个嚣张跋扈的林超与吗?
怎么方鹤斋一来,这只想咬人的恶狗,就变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方鹤斋可不吃他这一套,他拧着林超与耳朵的手又用力了些。
“老子凭什么要看你爹的面子!你也不看看,就你爹那个熊德形,他有什么面子值得我给的?!他还有脸吗?
他的脸,不早就被你这个无赖给败光了?!”
“方叔,您...您不能这样说,再怎么说,我爹和您相识一场,您这样说传出去了多不好。”
“你这个役夫!还知道丢人?要是知道丢人就赶紧给我滚出去,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别耽误我们书院的学子读书!”
说着,他又一用力,将林超与甩了出去。
林超与被丢出去三步远,才站直身,也不跟方鹤斋再说些什么,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陆璟和左之权见状,也不敢多留,脚上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快,争相恐后的跑出了院子。
就算方鹤斋在这书院里只是一个夫子,却也有让这些无赖畏惧的能力。
幼恩见麻烦被他火速解决,心下对他的敬意更深了些。
苏砚为方鹤斋斟了一杯茶,请他坐下。
方鹤斋坐下之后,苏砚问:“夫子是何时回苏州的?”
方鹤斋喝茶的动作很雅致,和方才他骂人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今日辰时方至家中。”他轻声答。
若是没见过刚刚那副场面,幼恩瞧见此时的他,怕是会将他与史书里的诗圣诗仙等文人墨客列为一类人。
可她刚刚瞧了个清楚,此刻只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和耳朵都出了问题。
怎么会有人声音和举止变得如此快?
他好像能在骂人与饮茶这两种事中收放自如。
苏砚笑道:“先生可与我家兄长见过了?兄长若是得知先生你回来了,必然会很高兴。”
“哼!”方鹤斋忽然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面上浮现出怒气,这怒气看起来像是演出来的,好似在掩盖些什么。
幼恩从他的情绪里觉察出一丝委屈。
“一提起他我就来气!我今早刚到苏州,连歇都没歇,便跑去寻他。谁料竟在街上瞧见他和一个女人走在一块!还给她买糖人!气死我了!
苏砚,你老实给我交待,是不是有人给你家兄长说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