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找到了白绯石嫣然,这正好就让他们把车驾回去,但他不放心铃儿,这两人还是不是那么轻易和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说话的人。
他们两个,今日一同来到馔香阁吃饭,一定是家里闷,各有心事,他也不多问,因为他的事情也很多。
驾车从灰雀巷进去,巷子口很多人探头探脑的,还说:“幺,还以为是那个什么王妃回来了呢!敢情是被拐了出去乐呵逍遥去了。”
白容那么骄傲的女子,忽然成了这般境地,街坊们如今都当成笑话谈论。
“滚开!你们这帮刁民,我们白家从来都对你们很友好,我们家一出事儿你们就胡说!”白绯狠狠地拉开窗帷就骂到巷子里。
“呀!原来是二小姐呢,难怪会不一样,还有白大人呢。”说话的这位街坊女儿嫁给乞伏力为妃,因此说话很得意。
白泓把铃儿带到白家厨房里,那些老厨娘们眼泪汪汪的,这孩子可是真的回来了,至于燕儿,他们暂时不想知道。
铃儿在过去的半年里,她在白家体会到不一样的人情味,厨房几个婆子常用热过的剩菜温暖她的胃,有些做粗活的婢女会把烤熟了不舍得吃的红薯塞给她。
“丫头,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到我的惠心院里来。”石令婉听说儿子把铃儿那小丫头带回来,她正在午睡的人快步就来到厨房底楼。
“夫人,是我不够伶俐,我,我听信了燕儿的话,哪里知道就是个陷阱……”铃儿哭开了,哽咽起来。
白泓看他娘石令婉爱惜的目光,他喊过来白二驾自家的马车送他去乐署,他还是最后给他娘交代:“娘,就留在你房里吧,教她些事儿做,宽慰一下!”
执掌大予乐令之后,白泓真正才算是明白老辈人们说的一些道理了,他开始注意周围那些在他过往日子中缘分深的人。
他娘看他一眼,动手帮他整理了衣襟,儿子这一日早出门午间才回来又走,黄昏再回来还是以家人为主。
从白容这件事儿上,她才明白儿子的重要,他的儿子持重有责任心,虽然过去很顽劣却事事都要听娘的话。
白泓握住亲娘手看着铃儿:“你家公子不在家,因为你,那一夜他忽然就心里崩溃跑了远方去投军。”
“啊?公子他不在啊!”铃儿把眼泪汪汪心底抹干,她以为她家公子顾颂还在这里,她才跟着白泓回来的。
石令婉眼看着事儿变得不能收拾了,低着身劝着铃儿:“我们家有门路,总是会让颂儿回来的,你就现在这,总比在外头不熟悉的地方安稳。”
白泓边走出院子门,边回头看着娘和铃儿,她娘是真的很会处理事情,那铃儿被戳中了心事就不哭了也不想走了。
至于白绯石嫣然,等他过两日看情形,先把乐署的事儿弄个彻底,让他宁潜的事儿成不了。
灰雀巷,马车拐了弯,到了平坦的路上,白泓让白二把车停靠在路边树下。
“老二叔,你在夜间集市认识手脚利落的人不?或者说你就可以。”白泓有重要事致使白二,他就叫他一声老二叔,不然就直接叫白二。
白二想了下,谨慎说:“他们都知道我是大人您的家管事,这怕是会露馅儿。”
“那你给我跑一趟……”白泓把纤细的如何必要告诉赫连雪的人,他出了一系列的计策。
白二最后决定,他近日傍晚在榴花红叶村酒馆,用个竹器管子放在内院桌上,在赫连雪的人到来之前,这样对方就不知道是谁送了信。
那封信里详细简洁明了叙述了那秦皇凤首的真假,就告诉他原物还在太乐署礼物器殿里摆着的。
当然不会说大王用来应对虞族女王的缘由,况且,宁潜能否找到工匠都还不一定呢。
“白二,我说你能成不?”白泓质疑白二的灵敏他连二叔都不叫了。
白二愣了下:“这是小事情啊,我记得里面老板娘是舅老爷之前的熟人嘛!”
白泓知道阿舅石轨已经被酒馆板娘给不要了,他叮咛白二:“对,但你记得别让发现了。不然,还是我去得了!”他担心白二鲁莽。
白二意思白泓已经有了体面的地位,那就不要轻易到那车马店改建的酒馆露脸。
白泓想了想,没有答应。
酒馆板娘如今是赫连雪亲信的相好,如果她不领情不认人,把白二交给那虬髯汉。或者遇上赫连雪,被抓住了审问,供出来是白家管事的,那他也很尴尬。
“我就先给说个大概吧。”白泓拍了下白二的肚子,看着他红黑脸庞:“要兜住啊!”
白二郑重点头,在白泓致使下把车驾回太乐署。
白泓下车走进去乐署大门口,墙头火红使君子一撮撮在翠绿叶子中间,往东又是桔红色炮仗花夺目鲜艳,天气一暖和,这里花都争相绽放好不热闹。
宁潜告假了不在,内大间里顿时说话声多了很多,白泓慢慢走到协管礼器殿李知事那里,他正蒙头坐着看书。
平时这里准备了很多书,可供给乐吏们翻阅参考,这会儿白有些人在自己案头前坐着手扶额打盹儿。
小厮索容道进去内室里泡茶了,白泓过来猛然把李知事吓坏了。
他赶紧站起来用他那没有睡醒的眼睛看着白泓,白泓用旁边那个书案上的笔,研墨研好的,那人可能方便去了。
他提笔写着问李知事,可曾送了他夫人的点心给他用,李知事摇头表示不知道,白泓立即迈开长腿往内室里奔。
李知事说话声音小,这时候很想说个事儿,但白泓已经快要推开内室的趟门了。
此时未时正,白泓进去他的内室,没有看到小厮通传索容道,却看到了谢芷蕙老神一样坐在他大乐令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