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突然后悔了。她觉得，好像撞碎了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她叫十一。元十一。”陆補的声音中能听出他尚在波动的情绪，“抱着她的那个人。”
“是孙牟念，元世涉的妻子。”
陆補看向了她。
“元家的人，我也认得不少。更不要说他们家最张扬跋扈的元世涉和孙牟念了。他们的事儿，我也听闻不少。当年元家老太被捕，他们俩迫不及待地要求分家。这事儿，被我爸在饭桌上抱怨过好几次。说事情刚发生就要求分家，未免有些吃相太难看了。”
“啊！是！确实如此。”陆補点点头。
“夫妻俩想凭自己的积蓄在城里买套房子，结果让人给忽悠了，买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幻想着有一天城里会扩到这里。呵呵！听说后来元世涉生意上也出了问题，他本人喜欢交际，花钱又大手大脚，家底很快就败光了，又遇上资金周转问题，总之就是各种不顺。后来，一家人就窝在这里。不过，他家有个女儿，很有名。”
“哦？”
“县里中学的尖子生，数一数二的那种，我爹说了，她可能是我们镇上第一个考到省城里的人了，甚至再大胆一点，考到那些大城市也说不定！还好我毕业早，不然听她的光荣事迹耳朵都有磨出茧子了。”
“你是说元笠鸮吗？”
“对！是这个名字。不过我只听过她，这个十一倒是没什么印象。”
“没关系，你现在认识她了。”
陆補话刚落音，孙牟念干咳了两声，嚎了大半天，嗓子都开始冒火了。她把十一掰到面前，说道：“孩子，咱们娘俩儿分开了这么些年，现在你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孩子！我的孩子！”
“十一是孙牟念的女儿？我以为元笠鸮是最小的呢！”顾影嘟哝着，“这又是哪一出啊？”
顾宗走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说道：“这就是你要我来西福路的原因？怎么回事儿？十一居然是元世涉和孙牟念的孩子！元笠鸮呢？”
“应该是被常再省和梁帛带回去了。”
“梁帛？”
“嗯。听说当年梁盼笙动了手脚，换了元笠鸮和十一。现在各归各位了，元笠鸮回到了常家，十一也回到了父母身边。”
“我没听错吧？十一？孙牟念和元世涉的孩子？”
陆補点点头，眼神却依旧盯着十一的后脑勺，“是啊。谁能想到呢？”
“所以，那天你执意要和我去梁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那时候就知道十一的真实身份了？要去确认一下她好不好？”顾宗问道。
“是啊！至少，她现在还可以，不是吗？”
“这叫还可以？她现在就像被人玩弄的娃娃，当年的那股子机灵劲儿，一点都没了！”顾宗气呼呼地挤进人群消失了。
他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让顾影和陆補都没料到，两人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