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三个人都微微有了醉意,顾宗渐渐放下了防备,开始和陆補勾肩搭背,问东问西。陆補倒还清醒些,只是随便糊弄两句。顾影看着他俩一个非要问,一个到处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一顿饭过后,三人之间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顾宗第一个趴下了,陆補叫来花投,把他扶去了客房休息,自己端着酒杯走到了院子里,席地而坐,喝起了酒。
“你这心里有事儿啊?”顾影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陆補没有回答。
“向花盏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是啊!解决了。”陆補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将里面的酒一口饮尽,“眼下的事情解决了,但总觉得还有悬而未决之事啊!”
悬而未决吗?顾影心里有些疑惑,她站了起来,俯视着陆補,说道:“悬而未决也要解决!拖下去可不是办法!悬而未决会变成解决不了的!起来!我们去解决!现在就去!”
陆補仰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现在?”
“现在!好像有点晚了!明天吧!明天一早就解决!”顾影兴致勃勃地说道,“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陆補一个人,仰着头,还在恍惚着。厚厚的云层偏巧在这一刻开了个口子,如钩的月牙撒下了清辉,成为了她的陪衬。他从没仔细看过她的脸,刚刚,在月光的映衬下,他看了个仔仔细细。
虽然和顾宗是双胞胎,可顾影的五官更精致些,右边眉尾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痔。和顾宗一样,她的眼神里也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那种坚毅,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毅,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毅,是不怕艰难险阻的坚毅。
但顾影的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柔和,对世间万物的柔和,不分贵贱,不论物种。
陆補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对于顾家姐弟,他是羡慕的。不过既然成为不了他们那种人,有他们这样的好友也是三生之幸了。
他笑呵呵地将杯盏放好,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房间,沉沉地睡了过去。恍惚间还想起顾影的话,明天确实还有事要解决。
顾宗觉得自己起得够早的了,在队里的时候就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原本瘦了吧唧的他,硬是通过坚持不懈地锻炼,才有了现在的体格。但他刚来到院子里,就看见陆補已经坐在树下的藤椅上看书了。
他也识趣,便在一旁的空地上打了一套拳。两个人各忙各的,也不搭话,一直到花投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咦?顾姑娘还没起吗?”花投打破了沉默,“要我去喊她吗?”
“不要!”
“不用!”
两人同时回答。
“你给她温一份粥,等她醒了再端上来。”陆補说道,“我书桌上有个信封,午后,你忙完了,抽个时间把它送去上面的地址。”
“是。”花投说完微微欠身,退出了院子。
顾宗端起了碗,一边吃一边观察陆補。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了,陆補几乎没什么变化,不过这长衫一穿,确实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同了。他注意到,平时陆補多身着藏蓝、深灰等颜色的长衫,一到了需要“装神弄鬼”的时候,就换上了浅色的长衫,米白色为主。不过,他确实比当年更加苍白了,大概是不爱出门又缺乏锻炼的缘故。
这个体格,动起手来,连顾影都打不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