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警官,您来了。这两天我本应该在这里陪着,但实在是脱不开身。怎么样了?佳会这孩子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正好您来了。我想了解一下晏抱影的情况,听说他原来就住这个屋子,是吗?”
柳正一愣,“这和晏叔有关系吗?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啊!一定是老贾和你说的,对不对?晏叔确实是个怪人,但他也是个好人。老贾这人迷信,又遇上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想找个地方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可、可这不可能啊!这屋子空置着,是我父亲的意思。再加上这两年家里也确实用不上这地方,并不是什么闹鬼的场所,是他想多了。”
“你叫他晏叔?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比朋友还要亲近些,父亲说晏叔是他半个兄弟,要我们把他当长辈看。晏叔走了没两年,我父亲也去了。”
“这个晏抱影到底是什么人?”
“哦,晏叔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不是苇县的,好像是海县那边的。我父亲做生意到处跑的时候,认识了他。他家里条件不错,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听我父亲说,他当时在海县最有钱的那户人家谋了个差事,家里也安排他结了婚。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接下来的人生顺顺当当的时候,他们家突然垮了。”
“垮了?什么意思?”
“看起来挺大的家业,说没就没了。听说晏叔的爸被人骗了,别人下好了套,故意让他输钱,输着输着,就开始打欠条了,后来连房子都没保住。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当时的东家也出了事。晏叔的媳妇儿原本和他感情就淡,后来也就离了。他爸看到这情况,心里自责啊,就在村头一棵歪脖子树上挂死了。晏家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晏叔也就投奔我家来了。”
“晏抱影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亲戚?”陆補问道。
“没有,他就是光棍一条,一个人来的。那个时候我家也处在困难时期,如果他还拖家带口,那我们肯定帮不了他。”
“他在这里时,表现得怎么样?”顾宗问道。
“这?哎,说实话,当年家里没几个人喜欢他。他古怪得很。一开始,我父亲说这屋子给他住,我们都有些抱怨,觉得院子里闲置的房间那么多,给他一间就是了,这单门独院的,家里其他下人看了也会眼红。可后来大家都庆幸他住在外面。”
“性情古怪?怎么个古怪法?”
“不爱和人沟通也就算了,经常不理人,除了在我爸面前脸色微微好些,见了其他人就像见了仇人。在刚搬过来的时候,大家还想庆祝一下,他却不赏脸,有个老阿姨给他打扫屋子,也被他赶出来了。总之啊,他这人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听说,他曾经要求我父亲,把那房子送给他,你说正常人谁能提出这种要求呢?时间久了,谁也不理他了,人啊,都被他得罪完了。”
“你呢?你感觉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来惭愧,当时我也和别人感觉一样,认为他是个不合群的人。要不是父亲的要求,我早就把他赶出家门了。”
“可即便你是少东家,他也没有刻意讨好你,是吗?”
“是这样。”
“那他突然去世是怎么一回事呢?”
柳正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也突然。我妹妹嫁去了外地,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安排人带了现金送过去。可那人偏偏崴了脚,家里也没有别人走得开。我父亲就让晏叔去了。当时我不太情愿,也算一笔不小的钱,还是急用,交给他我心里是不放心的。果然,晏叔当天没回来,我就以为他带着钱跑了。后来才知道,他在距离我妹妹家不到两里地的地方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