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悄然转变的眼神,不再夹杂着迷惘与忧伤,而是盛满坚决,认真地对王玺说:“父亲大人,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不能置身事外,置若罔闻。我要为这个家尽我的一份力。父亲大人,我真的不勉强,我愿意嫁到李家去,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还请父亲大人主动给李土司去信,尽快达成这桩婚事吧。”
尽管辛夷口口声声说她愿意嫁到李家,但王玺隐约还是感觉得到辛夷想要牺牲她拯救整个王家的决心。
王玺轻轻牵起辛夷的手,热泪盈眶:“辛夷,谢谢你……如果以后李家人对你不好,你就回家,王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辛夷皱着眉笑了笑,笑中带泪,沉重地点点头:“好的,父亲大人,辛夷知道……”
几日后,龙州马盘司青溪城的李土司府。
李蕃收到了王玺的来信,深锁眉头,面色凝重。
一旁的李未岚看到李蕃的神情,问道:“父亲大人,这封信是谁写来的啊?为何父亲大人您看完后面露纠结之色?”
李蕃思忖片刻,抬起头看着李未岚,眼神复杂:“岚儿,你是否真心喜欢王玺的女儿王辛夷,想娶她为妻?”
李未岚觉得有些奇怪,李蕃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李未岚顾不上问为什么,笃定地点点头,坦荡地说出心里话:“是的,孩儿一心想娶辛夷小姐为妻。”
李蕃接着又问:“岚儿,如果王玺主动来信说王家想与我们李家结成亲家,王玺想把他的女儿王辛夷许配给你,你会作何感想?”
李蕃的话像是一剂逍遥散,让李未岚整个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来,就要飞上九天云霄。李未岚心底激起一阵浪花,滋润了他原本干涸龟裂的心田。他眉角含笑,脸上泛上一层红光,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一对月牙儿。李未岚兴高采烈地问李蕃:“父亲大人,此话当真?”
李蕃点点头,将王玺的来信交与李未岚看。
李未岚快速看完信,生怕眼花看错了,又逐字逐句地细读一遍,心花怒放如置身极乐仙境,全身每一根汗毛快活得跳动起来。就像重获自由的小鸟,得到释放的囚犯,逃离猎人追捕的走兽,雾海中望见灯塔的渔人,欢畅至极。李未岚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激动得手舞足蹈,连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
李蕃深吐一口气,对李未岚说:“岚儿,为父不想你在这个时候迎娶那个王辛夷。”
“为什么啊?父亲大人,您之前不是也说过,若是能与王玺结为亲家,到时候联王抗薛不失为一种策略吗?现在王家主动示好,想与我们结成亲家,您怎么又不肯了呢?”李未岚顿时眼眉耷拉了下来,眸子暗淡无光。
刚刚还在云端的李未岚,蓦地被泼了一瓢寒凉刺骨的冷水,一下子从天上重重跌落在地,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失望得像掉进寒冰深渊,万念俱灰。
李未岚的失落李蕃看在眼里,李蕃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缓缓地说:“岚儿,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个中利害为父慢慢分析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