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被夺舍!”
“该小心的不是我们罗刹人。我们罗刹人神魂天生强大,除了老弱病者,很难被夺舍。倒是大周人、大秦人这些人种,灵魂脆弱,很容易被夺舍。”
消化掉指骨残留的信息,裴瑾瑜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一小撮灰。
谁能想到,对方生前是一位化神大能呢。
没错,对方是个道号玄灵子的修真者,来自大荒。
为了摆脱追杀,在穿越世界晶壁时被罡风所伤,最终陨落在时空裂缝中,尸体流落到某个充满杀气死气的地方。
其后这片天地毁灭重演,尸体也被掩埋。
这已经是第三次裴瑾瑜得知有关大荒世界的消息。
“让让,都让让,靖安司办事!”
不等她回过神来,一行数个身穿黑衣头戴紫金冠腰挎刀剑的罗刹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与穿红着紫的普通罗刹人不同,个个身上带有一种彪悍之气。
这彪悍之气虽然不能给裴瑾瑜带来伤害,却也不能让她无视。
“靖安司,靖夜司。不会靖夜司是跟靖安司学的吧?”
她默默吐槽了一句,“说不定来过罗刹人的月之群岛呢。”
“怎么回事?”
领头的罗刹人将金老板叫住,听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是你开出来的指骨?”
这人询问过罗刹人,又来问裴瑾瑜。
裴瑾瑜默默点头。
这人说:“我是迦楼罗,你必须跟我回去检查,我怀疑你已经被寄生,极可能会被夺舍。”
裴瑾瑜有些慌张:“我感觉自己没有不适的感觉。”
迦楼罗冷着脸道:“废话少说,跟我来。”
说着,示意裴瑾瑜跟上,离开古玩城。
裴瑾瑜忙看向万胜:“万胜,你赶紧回去,将事情通知给邹宁和赵明程,实话实话好了。”
万胜忙点点头:“我这就去。”
说着,撒腿就跑。
靖安司的人催促:“你叫裴瑾瑜是吧?赶紧跟上。”
裴瑾瑜只好默默跟上。
好在,同行的还有店老板老金。
她轻声问旁边的老金:“老板,你觉得这事大不大?”
老金苦着脸:“不小。”
裴瑾瑜一听,透心凉,不由着急道:“我只不过是买了毛料,跟人一样赌宝,怎么就倒霉买到你家的呢。”
老金忍不住翻白眼:“我还说我倒霉呢。那么些当废品卖的毛料,几年的积压货,你非给切出来指骨。切出来就切出来呗,还不见了。我这找谁说理去我。”
押解的靖夜司之人推了他一把。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这下完了,破财还是小事,就怕被罚去深海开矿啊。”
“那我呢?”裴瑾瑜忍不住问。
老金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你?谁知道!开矿的本事也没有,哼。”
裴瑾瑜撇撇嘴,自己最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贼赃,应该不是大问题吧?最多罚俩钱。
希望邹宁和赵明程给力,将自己担保出去,还要参加鉴宝比试呢。
想到这里,她心下略宽。
便是看在比试的份上,自己也得被保出去啊,只是这样一来,欠邹宁的人情就大了。
“哎,我真够倒霉的。”
跟着靖安司上了一只长着五对翅膀的海蛇,离开了古玩城博古岛。
五翼海蛇飞了一个时辰,徐徐落在月之群岛的第六座岛上。
这座岛上的城池与前两座不同,建筑风格与街市布局很像上辈子的古长安,不同的是砖石非青砖黑瓦,而是黑中带金的石料及大片大片的水晶瓦,看起来雍容典雅,大气磅礴,是后世的紫禁城远远不如的。
在城墙的箭楼及眺望台上,无数绣着波浪纹及云纹的红底或紫底的旗幡迎风招展。
这座城似乎是行政城,里面往来之人行色匆匆,看起来很忙碌,个个穿着与靖安司制服相似的黑色衣袍,不同之处大概在胸口的绣纹及头上戴着的发冠?
裴瑾瑜心下忐忑不安,上辈子出国也没进过任何一家当地警局啊。
在迦楼罗的催促下,裴瑾瑜和老金一起来到墙上挂着靖夜司牌子的衙门里。
两人被分开关进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审讯室。
室内四壁是白的,桌椅是鱼骨所制,也是白的,就连头顶的夜明珠放射出的光线也是白的。
到处白花花一片,让裴瑾瑜很不适。
这会她有些明白为何审讯时用强光照,还不许睡觉了,太尼玛难受了。
不知在椅子上坐了多久,中间一直没人进来。
裴瑾瑜只好不停运转小无相功及小五行诀,以此来抵抗环境带来的孤寂。
“也不知万胜有没有找到邹宁与赵明程。”
这两人不知在忙什么,未必在府上啊。
昏昏欲睡时,门吧嗒一声开了,迦楼罗走了进来。
他是个英俊的罗刹青年,哪怕冷着一张冰块脸,魅力值也是杠杠的,可惜,裴瑾瑜此时完全没心情欣赏。
“你可以走了。”迦楼罗说。
裴瑾瑜愕然:“这就可以走了?”没人来审问,更没人来检查是否受指骨的不良影响。
“不是说要检查有没有被寄生甚至夺舍吗?还没检查呢。”
她脱口而出。
迦楼罗眉头紧皱:“已经检查过了。这个房间可以将所有鬼祟照的一清二楚。”
“哦哦。”
裴瑾瑜顿时乐了,“那太好了。”
“动作快点,你朋友在外面等着。”
迦楼罗不耐烦的催促。
“朋友?姓赵吗?”
裴瑾瑜猜是赵明程。毕竟哪怕邹宁出面,跑腿的也是赵明程。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裴瑾瑜见迦楼罗满脸不耐烦,像是见了警察的小偷一样,不敢出声了,默默跟着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就听迦楼罗笑着道:“云远,人给你带来了,你答应请我喝的酒可不能忘了。”
听到这话,裴瑾瑜猛然抬头,视线对上一双明亮幽深似笑非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