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想到了,而且肯定比自己想的还周全,且做了大量准备。
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向手里的离火珠。
邹宁笑道:“小裴,这三颗离火珠刚好我们一人一个。到了鬼市,还要互相扶持互相配合呀。”
说着,示意裴瑾瑜将离火珠收起。
裴瑾瑜本也有些不舍,总觉得手里的离火珠是死去火鸟的寄居之所,那些有关它的画面是那么自由那么洒脱,因同理心不知不觉中生起一丝情感。
“多谢,邹兄这番恩情我记下了。”
裴瑾瑜并不觉得过分,越了解,她越能明白鬼市比试的艰难,取得头名的了不起。
而她一早承诺会将一份奖励留给对方。
对方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是的,即便知道鉴宝会遇到很多困难,裴瑾瑜仍然认为头名非她莫属。
有金手指还拿不到头名,羞也羞死了。
她要考虑的反而是如何尽量少的拉开同第二名间的距离。
万一第二名累死累活鉴宝一百件,而她蹭蹭蹭鉴定了三五百件,成绩未免过于惊世骇俗,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只有尽量缩小与第二名间的差距,才会让人以为她不过单纯运气好。
没有触碰其他两颗离火珠,但裴瑾瑜以为那两颗未必比她手上的有灵性。
这珠子其实并非内丹,更像是火鸟能喷火的特殊器官。
似乎喷出的火温度越高,珠子颜色越深。
火鸟的食物有一种赤红的甲虫,这种红甲虫与红色的桑树共生,而红桑叶上有火蚕吐丝,用这种蚕丝纺织做成衣物,御寒远胜皮毛。
这一点尤其吸引裴瑾瑜,带火属性的动植物,分明是引导她找到修炼小五行诀火行诀的灵物。
邹宁对裴瑾瑜毫不见外的态度很满意,这说明和他一条心,不像其他队伍里那些朝三暮四、摇摆不定的渣浪贱货。
正因为裴瑾瑜并未有改变立场的表现,他才将离火珠送出,这是对忠诚的犒赏。
“明程,你也收起来。”
见跟班赵明程望着另外两颗离火珠发呆,邹宁便开口道。
赵明程怔了怔,随即点点头:“是。”
拿起一颗重新放入贴身荷包内。
邹宁笑笑,提起茶壶,将茶盏一一满上:“喝茶喝茶。”
其余两人道了谢。
端起茶碗刚要喝,邹宁又放下,叹气道:“这样闲适的时候到了鬼市恐怕就难有了。”
裴瑾瑜不语,耳朵高高竖起。
赵明程默默喝茶,没有回应。
一时间,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红泥小火炉上煮着的梅花雪水咕噜噜翻着水泡。
……
从邹宁的房间出来,裴瑾瑜便去乘升降机回二楼自己的房间休息。
吃饱喝足,剩下的就是酣睡一场,将前几日赶路的疲惫涤荡一清。
升降梯很稳,除了上下时风有些大,她以为未必不如观光电梯。
中途没遇到其他客人,到处静悄悄的,仿佛偌大的空间只住了她一个人。
如此安静的环境,太适合睡觉了。
睡着之前,头埋在柔软枕头里的裴瑾瑜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身上是蚕丝被,又软又轻。
是谁说棉花没大规模种植前古人冬天御寒只能靠硬抗的?
蚕丝丝绵做成的被子比棉花的更有优势,棉花太沉,还容易结块。
枕头芯同样是丝绵的,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气味,像是躺在家中熟悉的架子床上。
随着裴瑾瑜的沉眠,挂在脖子上荷包里的离火珠动了起来,
从荷包里跳出,它顺着下巴一路往上攀爬,停在裴瑾瑜双眉之间的泥丸宫位置。
漆黑的识海里,突兀的飞入一只红色的小鸟。
小鸟大声的歌唱,不停回旋飞舞。
而随着舞动,无数星星点点的火焰从它身体上涌出,不过数息的时间,就变成一只燃烧的火鸟。
熊熊火焰似没有熄灭的一刻,将识海照亮,无数砂砾被火烧成或透明或色彩斑斓的琉璃。
裴瑾瑜只觉得周围好热,像是呆在老君的八卦炉,跟大圣似的被九昧真火不停的炼啊炼。
很想挣扎着睁开眼睛,但全身无力,四肢酸软,灵魂像是脱壳,飘在身体上空。
脑子同样被热成一盆浆糊,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起,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蚕丝被被掀开,踢到地上,她还死命的扯身上的睡衣。
躺在洁白如云朵的床榻上,白皙的肌肤在高温下变成粉色,整个人如同精致的大号人偶。
口中忍不住呻吟出声,裴瑾瑜很想喝杯冷水。
就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门轻轻的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刚将地上的被子拉起,给裴瑾瑜盖上,就被一把扯住。
吃了大力丸,又有武道修为在身,对方一时不备竟被扯的歪倒在床榻之上。
裴瑾瑜忽然感到一股凉意袭来。
她用双腿死死夹住泛着凉意的物体,一个翻转,将其压在身下。
中间有东西阻碍她感受那股源源不断的凉意,条件反射般运起小无相内力,将阻碍震散。
似乎听到一声低呼!
然而,裴瑾瑜很快再次失神,霸道的对着身下泛着凉意的物体煎煎酿酿……
这一夜漫长而又短暂,再次睁开眼睛的裴瑾瑜只觉得神清气爽,好像吃下了灵丹妙药,全身没一处不舒服。
掀开被子,她走去盥洗室,打算冲澡。
热水淋在背上,一股刺痛感袭来。
往镜子上一照,几条猫抓似的血痕出现在羊脂玉般的脊背上。
“我够厉害的,抓痒都能抓的这么厉害。”
扬扬眉毛,裴瑾瑜扭头便忘了这事。
洗漱好,她打算再去一楼的自助餐大吃一顿。
来到床头,正要穿上干净的衣服,脚下一硌,竟然踩到一粒东西。
弯腰一看,是颗麦丽素大小的宝石,矢车菊一样纯净的蓝色。
“这不是我的。难道是前面一位客人的东西?太大意了。”
摇摇头,将其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