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仔细检查四周,还是没能找到有关杨铁花下落的线索。
依照杨铁花的脾气,如果不是被人劫持,或者遇上麻烦,肯定已经跑回学舍,躲在被窝里等自己。
她斜睨一眼紧跟在身后的东凉月,心中疑云渐生:“东姑娘,你整晚都在学舍?”
东凉月拢紧外衣,毫不犹豫点头:“上完课,我就直接回学舍休息,听到外面有动静,才开门出去,刚好发现你倒在地上。”
晏青枝没应声,缓缓收回视线,扫过靠窗那张雕花木床。
东凉月喜光,选的床自然也是采光最通透的,上面被褥凌乱,确实有被睡过的痕迹。
她回过头,状似无意问道:“那东姑娘和我一样,也没用晚膳?”
东凉月眉头微蹙,神情稍有不耐,还夹杂一丝疑惑。
她抬手不停揉着脖子,“说来奇怪,我回学舍后,浑身乏得很,倒床就睡。要不是你回来,我恐怕会睡到明天早上。所以,别说晚膳,就是一口水,我都没喝过。”
晏青枝凑过去,“东姑娘脖子难受?”
许是疼得厉害,东凉月不耐神情更加明显,语气也带着怒意和烦躁:“难受,就像被重物击打过一样。”
说着,她加重力道揉搓脖子,还低呼出声:“嘶,好疼……”
“你别动,我看看。”
晏青枝伸出手,作势要撩开东凉月的头发,一探究竟。
哪想,东凉月漂亮眸子微眯,不躲不避直勾勾盯着她,还颇为怀念的说道:“晏姑娘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很像我一个故人。”
晏青枝心道不妙,手堪堪停在她那头乌黑长发上,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但很快,她又恢复正常,受宠若惊般垂下眼帘:“故人?承蒙东姑娘抬举,可姑娘的故人定是身份尊贵的官家小姐,哪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以相提并论的。”
“都怪我太冒进,只想着替东姑娘看看脖子有没有受伤,一时失去分寸,还望姑娘不和我计较才是。”
晏青枝险些忘记,自己早就不是什么宫家嫡女宫别枝,也不是东凉月的“闺中密友”,眼下这些举动不仅过于亲昵,还犯了僭越之罪。
不过,东凉月性格孤傲,对自己人却格外宽容,尤其是对兴趣相投又目标一致的“宫别枝”。
晏青枝每每看见她,就会想起当初被她支配的恐惧,还有刻入骨髓、高空走钢丝般的心悸感。
那时候,无论自己怎么躲,都会被她逮住,然后被迫和她一起出席宴会,针对宫画扇,无脑搞事情。
她任务艰巨,也知道后续剧情,当然不肯做那下场凄惨又悲催的恶毒女配,说服东凉月无效后,便慢慢疏远她。
直到后来,她惨死在宁孤手里,变成华蓁后,就很少再见过她。
东凉月看着晏青枝,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见她停下动作,不悦说道:“既然要看,那就赶紧看。晏姑娘,别说,你这磨磨蹭蹭的性子,和我那位故人也很像。”
晏青枝勉强拉扯嘴角,撩开她的长发,果然在那白皙脖颈上看到一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