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间,暴雨倾盆。
晏青枝趴在窗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摆弄从屋檐上滚落下来的雨水,触感冰凉,还带着阵阵寒意。
这雨来势汹汹,没多久,便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层白雾之下。
听着屋外极富韵律的雨声,嗅着屋子里的舒缓熏香,晏青枝的视线开始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困意渐渐涌上心头。
她迷迷糊糊睡着,等醒来时,身上竟然多了件披风。
披风很沉,做工精致,衣摆处绣着的麒麟栩栩如生,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压。
宁孤来过?
他应该刚走没多久,披风上明显残留着他的体温,还有那股淡淡的清冽气息……
晏青枝心尖一颤,彻底清醒,连忙抱着披风追出去。
只是,除开白雾,她什么也没看见。
晏青枝愣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狗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不吵醒她,还怕她着凉。
难不成,因为自己明日就要去皇家书院,他心怀愧疚,想弥补一番?
很快,她又否定这个可能,宁孤那样的人根本不知道愧疚为何物,他认定的就是对的,不喜欢的就是错的。
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可以任意摆弄的棋子,就算最后死掉,也无所谓。
晏青枝沉默片刻,抱着披风转身回屋,去皇家书院也好,至少不用天天对着宁孤,也不用再费尽心思琢磨他的喜好。
她将披风塞进柜子,又用其他衣服盖住,只当眼不见为净。
可等她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还是爬下床将披风拿出来,整理好后,挂在架子上。
等明日,再把披风还给那个狗男人!
暴雨过后,晴空万里。
一大早,杨铁花就候在水云间,兴奋得满脸通红,还不停在晏青枝耳边唠叨:“晏妹妹,你说我穿这件衣裳行吗?这样去皇家书院,应该还算得体吧!”
晏青枝没抬头,淡声说道:“很好看,很得体。”
杨铁花似乎没看出她在敷衍自己,又兴致勃勃说道:“你是不知道,昨晚大人命我和你一同去皇家书院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这画天阁实在太闷,我都快被憋出病来,换个地方待待,没准还能找些新乐子。”
“可我听说那皇家书院的夫子个个严厉得很,作为学子,成绩差,会被罚,一旦犯错,也会被罚!晏妹妹,你这么淡定,就真的不怕吗?”
晏青枝慢条斯理做着早饭,“怕什么,只要好好用功读书,保证不犯错,谁会罚你。”
杨铁花眨巴眼睛,又嘟囔着嘴,“我这不是害怕有什么意外嘛!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因为不懂规矩犯下小错,然后被责罚,那大人的脸面,画天阁的名声,岂不是会被我们丢得精光!”
晏青枝淡淡瞥她一眼,“去拿碗,粥熬好了。”
杨铁花还想说什么,见她微皱眉头,连忙起身去拿碗筷,这丫头明明比自己小,却总是做出一副长者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