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怒火,酝酿许久也只憋出两个字:“随你。”
晏青枝心道不妙,连忙跟上转身就走的傅江:“喂,我开玩笑的,你这人怎么还当真了!不带就不带,可我和人家约定好的时间就是今天。你不放行,岂不是要让我变成言而无信之人!”
傅江头也没回:“你什么时候言而有信过。”
晏青枝神情微僵,这狗男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是没有她,他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地位吗!
等两人离开顾鹄的牢房,刚要往外走,被哄睡的宫伯玉忽的清醒,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姐姐,你又要丢下我走了吗!”
他趴在栏杆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两只小胖手还不断往外探:“姐姐,这里太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害怕。呜呜呜……我要回家!”
宫伯玉嗓门很响亮,响亮到有些吵。
晏青枝开始头疼,也瞬间领会到傅江的良苦用心,照他这喊法,整条街的人都要被他吵得不得安生。
她忍不住偏过头,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
哪想,傅江早就预判到她的动作,从宫伯玉出声就死死盯着她,一双不悲不喜也不怒的眼睛蕴着狂风暴雨。
晏青枝拧着眉,装作毫无所察的挪开视线,又踱步到宫伯玉身前:“真正的男子汉从不怕黑,你已经不小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宫伯玉哭得满脸通红,眼见她又要走,急忙伸手抓她:“姐姐!你不要走!我能照顾自己,可这里实在太黑,我害怕,我要回家。你来这里,不就是带我回家的吗?”
晏青枝确实是来带他回家的,可鉴于宫月淮表现不佳,所以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等她和傅江离开地下室,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突然朝他们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老大,有消息!”
少年一脸严肃的将书信塞到傅江手里,又好奇的往戴着面纱的晏青枝瞟了一眼,这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傅江接过书信打开,一目十行扫过,就冲他挥手,“去吧,这次务必要找到人。”
少年脆生生应着,干劲十足的转身往外跑。
晏青枝认得他,当初自己捡他回骑射馆的时候,他跑不了,动不了,就像废人一样。
哪像现在,生龙活虎,精神奕奕。
她偏过头看着傅江,眼里带着感激之色:“不得不说,你把他们教得很好,我欠你一句谢谢。”
傅江面上带着不耐,“废话少说,好久没回来,你就不打算给大家伙露一手?”
晏青枝抿唇轻笑,“那就露一手。”
骑射馆的学员很多,算上在外面做任务的,足足有上百人。
这些人各有本事,也各有活法。
从成立骑射馆以来,晏青枝从未在他们面前露过脸,所以几乎没人能在她换过身体的情况下,还能认出她来。
唯一一次被人看到真容,是她同宫画扇交手时,险些露馅丢命,傅江不得已才出手救下她。
眼下,自己的脸和当时大不相同,傅江没有怀疑,或许是以为她易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