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大叫一声“色狼”,丁婷哈哈大笑一声,夺门而出。
上午的第一节课,丁婷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在陈若明的身边,赶来上课的张斐斐和钟嘉这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午休时,她们不得不对丁婷展开一场狂风暴雨似的批斗。
张斐斐以第一大法官的语气审问道:“丁婷,你不是说要跟陈若明绝交吗?怎么没过几天又去招惹人家了?”
“肯定是美色当前,耐不住寂寞,背叛了革命了。作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者,你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培养吗?丁婷。”钟嘉义正言辞道。
丁婷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她神气道:“斐斐,什么叫招惹人家?钟嘉,什么叫受不了美色诱惑?告诉你们,是陈若明主动向我道歉,我才原谅他的。我才不会先搭理他。”
“我才不信。就陈若明那样的人,会给你道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你倒是说说。”张斐斐一脸不相信。
“唉,男人都爱面子,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了。既然他认识到他的错误,跟我道歉了,我肯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然就显得我很小气了,坏了我无敌美少女壮士的名声。”丁婷嘿嘿笑着说,“斐斐,你不要听钟嘉的,就她耐不住寂寞,一天到晚想着男人,都快想出毛病来了。”
“唉,俗话说同行是仇家,一点都没错,我这个名声都快被你们败坏完了。”钟嘉装出一副叹气的样子,“再不找个男朋友,怕是没有人敢要了。”
“钟嘉,可千万别妄自菲薄,这G工大就没有没人要的女主。”丁婷躺下床,声音低沉,慢条斯理地说,“再说,像你这样的大美女,要是站在宿舍楼前招亲,恐怕排队的人得绕学校好几圈呢。”
“丁婷,我就爱听你这话。”钟嘉笑嘻嘻道,“说实话,喜欢我的男生真的也不少,最近就有几个男生对我特别好,有那个意思。”
“婷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劝你不要对那个陈若明那么好。你看他整天跟那个黎洁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你对他那么好,什么事都想着他,可是他呢?肯定不会处处想到你。我就担心哪一天,他伤害了你。”张斐斐忧心忡忡道。
“斐斐,没办法,我就崇拜数理化成绩好的男孩子,一丝不苟的样子多迷人。其实,他对我也挺好的。再说,爱一个人,本来就要像飞蛾扑火那样轰轰烈烈,不管他对你怎么样,不管能不能得到同样的回报。你说,不应该是这样吗?”丁婷说。
读高中的时候,丁婷的文科成绩好于理科成绩。但是,她偏偏喜欢上一个数学成绩拔尖的男同学,为了能够见到他,她跟妈妈闹了好久的别扭,最终妈妈还是屈服了,同意她选择理科,所以才来到了G工大。
可是,那个男生的成绩过于优异,考上了北方的一所著名大学。
丁婷也报考了那所学校,但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大概跟哈雷彗星撞上地球没有两样,在有限的生命中是见不到了。
所以,来到了G工大,她倒是很坦然。反正高中时,没有向那个男生表白,就这样断了念想也好。
丁婷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处处想着对方,偏袒对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站在他的面前。他开心,你就开心,他不开心,你就不开心。
她向往那种面对高速失控的汽车,条件反射一般推开身边的爱人,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爱情。
她常常想,如果两个人都如此深爱对方,就会互相推开对方,那就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总是把自己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婷婷,有时候我觉得你好聪明,有时又觉得你好傻好天真,那么多男孩子喜欢你,你就只想着跟陈若明在一起。真的值得吗?”张斐斐可惜道。
“斐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婷婷可是非陈若明不嫁的。其他男同学,在她眼里,跟你和我压根就没有区别,都是她的兄弟和姐妹。”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钟嘉突然开口道。
“钟嘉,就你最冰雪聪明,难怪那么多男孩子喜欢你。哈哈,没时间了,快点睡吧。”丁婷这么说,钟嘉呵呵一笑,宿舍才安静下来。
丁婷陷入了短暂甜蜜的梦乡之中,她梦见自己跟陈若明手挽着手,走在鲜花铺成的红地毯上,他们结婚了。
可是,还没有等到陈若明深情地吻她一口,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张斐斐就把她从睡梦中叫醒,让她惋惜了一整天。
自从丁婷在“山顶公园”跟他说了后,陈若明真的开始尝试她所说的方法。
他完全停止服药,先是从饮食入手,几乎不吃任何冰冻和刺激性的东西,尤其是他最喜欢吃的雪糕。再学着放轻松,不那么严肃板正,一点点露出笑容,让心情爽朗起来。
当然,他的笑容是有限度的,他承认他做不到像丁婷那样,无论遇到多么郁闷悲伤的事情,都整天笑呵呵。
他和丁婷恢复了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相伴相行的关系,有丁婷在身边,总会有无穷无尽欢乐的事,每天都是向着阳光,春暖花开。他的心情怎么会不好?
如此,很快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胃病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痛疼程度也没有之前那么猛烈。
这真是一种神奇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