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还是先去看看五师姐吧。”
持药还欲说点什么,云迟打断他。
大难过后,死伤不计其数。
救治伤员、安埋死者、修葺殿宇、重启护山大阵……
桩桩件件,需要善后的事情一大堆。
偏偏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四师兄,还在这里听叶霜红胡扯。
堂堂长老,活了上万年,还不如个乳臭未干的弟子看问题透彻。
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真相。
不告诉你吧,怕你步桐玲后尘。
告诉你吧,怕你死得更快。
云迟觉得有些头大,自己这个四师兄实在——
太蠢!
“对对对,五师妹要紧。”持药右手捏左手,心里十分不安,向弟子们发号施令,“大家赶紧分头去找,务必找到五长老。”
“不必找了,我知道五师姐在哪里。来时,正好碰见五师姐。”
闻言,众人面上表情千奇百怪,有疑虑,有欣喜,也有担忧。
唯独叶霜红面色暗沉,攥紧手里的饮霜剑,恨不得将剑柄捏碎。
紧张了吧。云迟不动声色,把叶霜红微动的小表情收进眼底。
“五师妹可还平安?”持药忧心忡忡,上前去抓云迟胳膊。
云迟微微侧身,巧妙避开,“跟我来便知。”
女子年轻的尸身暴露在青天白云下。
拳头大窟窿,焦黑一片,从前腹贯穿到后腰,丹田被毁。
被焚烧丹田经脉至死,死前必然遭受极大痛苦。
持药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对娇俏可人的五师妹下如此毒手。
女子百灵鸟般清脆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持药不敢置信。
不愿相信,那个总爱对他笑的五师妹,以后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他揉了揉眼睛,擦过眼角的手指一片湿润。
“五师妹。”持药抱起桐玲,用他苍老无力的声音唤她。
“你让我保重,为何不保重自己。五师妹,对不起五师妹,都怪师兄无能。五师妹,呜啊……”
失去桐玲的持药,如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放声大哭起来。
闻者悲怆!
“师尊。”胡真儿跪在桐玲身边,默默流泪。
师尊,真儿一定会为你报仇。胡真儿咬紧牙齿,恨意悄然爬上心头。
“呜呜呜……”
“五长老,呜呜……”
“……五长老,你放心,我们一定抓住害死你的人。”
弟子们心情沉重,或放声嚎哭,或无声流泪,或强忍悲痛,如丧考妣。
一阵风来,将灵兽峰上的无尽悲伤,和滚滚血腥,吹向远方。
云迟叹了口气。
生离死别,真令人讨厌。
“小师妹。”
许久,持药抹掉眼泪,肩膀一抽一抽,吐露的一字一句,尽是压抑不住的伤痛。
“……五师妹,可有留下什么话?”
看着持药胡真儿期待的表情,云迟压下心口的不适,肯定道:“不曾。”
“我赶到时,五师姐已是无力回天。她拼尽力气将这个东西交到我手中后,便去了,未有留下只言片语。”
云迟掏出桐玲给她的铜铃铛,展示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