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仓宗是脑子欠根弦,才敢挑这个头。
见无人驰援他们,挑事的几名天仓宗弟子默默退了回去,唯唯诺诺瞅了眼面色暗沉的宗主,一个个把头垂到裤裆,生怕气出大了把宗主给吹走了。
“休要信口雌黄!凌……”
那天仓宗宗主怒极大喝,飞跃至战船桅杆上,话说一半,猛然顿住。
底下众人不明所以,抬头见他双目暴突,嘴唇微微抽动,身体比桅杆还僵直,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
众目睽睽之下,那灰胡子蓝袍宗主头下脚上栽倒下来,上前查看的人还未靠近,却被爆开的尸体喷了满脸的血。
“萧……萧……萧兰山……”
众人惊诧莫名,顺着声音所指方向望去。
只见茫茫夜色中,立着一排排比夜色更黑的黑影,拦在战船的行进路线上,而战船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再一看,为首的,正是那名拥有惊人之貌的玄衣男子。
贪生的,不着痕迹往船舱里藏去;胆小的,也偷偷揪住身旁人的衣袖往后挪了挪;但总有胆大的,无所畏惧。
粗汉子王七,便是其中之一。
王七一脚顿在甲板上,抖了抖腰间的一串铁锤,粗声粗气道:“多年不见,妹夫可好,可瞧见我那离家出走的花莲三妹子?”
听到这声“妹夫”,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凌剑宗队列。
“承蒙大哥挂念,我们夫妻和美,一切安好。”
居然答了!哎呀,错怪天仓宗了!凌剑宗果然与萧氏余孽勾连!
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这厢,伐逆大军脸上精彩纷呈,好不热闹。
那厢,萧季不可思议的来回瞅萧关逢和王七。
这小子何时如此好说话了,哪怕对他嫡亲的两位哥哥,也是恭恭敬敬唤“兄长”,而他与沈昭这些表兄,只配被连名带姓的叫。
萧季又看了眼王七。
这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傻大个,何德何能?
王七点头“嗯”了声。
“如此甚好,当年见到妹夫,素秋妹子便说小妹好福气,寻了个人中龙凤做夫君,直言妹夫之造化更在仙尊之上,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还是素秋妹子有眼光。”
萧关逢想起被王七强行提去打铁的日子。
那时王七还未正式加入凌剑宗,被云迟忽悠到山上打铁,打铁得来的灵石,又被云迟用不着调的丹药骗了个七七八八,王七瞧他体弱,还给他拿了不少从云迟那里买来的“灵丹妙药”。
结果,那些“灵丹妙药”又被云迟拿去进行二次售卖。
当然出售的对象,还是她的冤大头大哥。
念及此,萧关逢朝王七揖了一礼。
“多谢大哥当年对我夫妻二人的看顾之恩,大哥二姐本是逍遥之人,今日之事,花莲与关逢,均不愿大哥卷入其中,大哥大可自行离去。”
说完,又对方牧生道:“方师兄,亦可带凌剑宗弟子离去。”
“哈哈哈!”王七笑声爽朗。
“今时今日,花莲妹子和妹夫还能想到我王七素秋二人,也不枉相似一场,但我二人受凌剑宗百年庇护,大难当头,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待会儿打起来,妹夫不必留手,我王七的大锤亦不认识妹夫。”
“我王七今日要是死了,还请妹夫日后好生待花莲妹子,若是能够,告诉素秋妹子一声,欠凌剑宗的恩情,大哥一人还了,叫她好生活着。”
“若今日是妹夫回不去,我必拿命去护花莲妹子,只要有我在,必不会叫旁人欺负了她。”
王七说完,方牧生抱剑上前,朝萧关逢拜了个同门礼。
“萧师弟,牧生奉宗主令,这声‘萧师弟’过后,凌剑宗弟子册上再无萧关逢其人,正邪不相容,凌剑宗与萧兰山亦如是。”
“只是有一事,还请萧师弟解惑。”
见萧关逢未拒绝,方牧生继续道:“萧兰山所为,云宗主可知情?”
“萧兰山七千法阵为她所破;十万里毒雾为她所驱;合兰峰解毒,亦是她所求。”
闻言,凌剑宗弟子俱是松了口气。
方牧生拱手,“多谢。”
道完谢,方牧生如那天仓宗宗主一样跃至桅杆高处,剑指长空,朗声道:
“诸天见证,我凌剑宗前宗主云花莲从未背叛宗门!凌剑宗弟子亦不会与奸邪为伍!从前不会,今日不会,往后更不会。”
“若再有人胡言乱语辱我师门,我方牧生,纵然刀山火海、身死道消,上天入地,亦要为师门讨回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