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燕子矶失守,冠军大将军以身殉国,二十万守城将士皆力战而死。”
极尽奢华辉煌的明华宫内,身披紫色官袍的陈国宰相王秀沉重出声。
“这……这。”
最近几日气色一直不怎么好的陈玉昂,听到这件事过后,其脸色于瞬时间变得煞白无比,他结结巴巴的出声:“大将军……大将军驻守的濡须口现在如何?”
他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
“大将军……他。”
王秀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为难之色,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什么不好说的。”
位于其身后的一名青年官员大声开口道:“大将军陈宁在汉军未至之时,便率领全军投降了。”
“现在汉军估计已经快要打到健康城下了。”
“'时局之所以糜烂至此,皆赖圣上识人不明,任人唯亲。”
那青年官员名叫刘挺,乃是陈国少有的少壮派官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陈玉昂觉得自己头有些晕,双眼在发黑,其呼吸也变得急促无比,道:“怎么办,孤该怎么办?”
“你们倒是说啊?”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唉。”
陈国宰相王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陈国大势已去,灭亡只在朝夕之间。
精心布置的四道防线,在不足五天的时间之内,被汉军击破三道。
这让陈国人难免从心底生出深深的绝望。
“殿下,您还有两条路可以走。”
“其一,您献城而降,战后,汉皇应该不吝封侯之赐。”
“其二,死战到底。”
王秀是低着头说出这番话的。
话音入耳,刚刚还有些癫狂的陈玉昂又一下子沉默了。
他坐在椅子之上一动不动,宛若死人。
良久过后,他才用干涩无比的语气出声道:“宰相,我健康城内还有二十万健儿,数十万石粮食。”
“难道面对汉军真的没有一点胜算吗?”
陈玉昂眼巴巴的看着王秀,企图从其嘴里听到他想听到的话语,但现实是残酷的。
没有半分胜算。
“汉军强悍,世所共知,勇猛精锐如天族军队都在汉军面前黯然失色,更别提我们陈国的军队了。”
王秀的话语再度让陈玉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宰相,孤若向汉国称臣纳供,可否保住祖宗社稷?”
陈玉昂到现在都还存着幻想。
“没有任何可能,汉军已然渡江,兵锋直逼健康,在这种情况下,汉皇怎么可能仅仅要一个得不到任何实质利益的名头那?”
王秀的话语宛若是数九寒天里的凛冽寒风,刮的陈玉昂皮肤生疼。
“唉。”
“想不到我大陈数百年基业,竟亡于我父子二人之手。”
陈玉昂长叹了一声,然后心灰意冷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宰相,劳烦您跑一趟去见汉国主帅,就跟他说,孤会在三天之后,携文武百官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