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办法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会突然跑入他的房间。
更烦的是,如果这个疯女人出事了,天人组织说不定会换一个更疯的,甚至他完全不了解的人过来。
他至少大概知道这安雪是个什么样的人,换个人...那就是要重新磨合了,说不定还磨合不来。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新的危机,再度袭来。
黑暗里,白渊闭上双眼。
树欲静而风不止,
雨欲来而风满楼。
窗外,起风了...
...
...
次日。
苍穹如洗,春风十里吹见走向宗庙的蟒袍少年。
华妃、安雪扎着的斗篷在这犹显春寒的风里,被吹的微微掀起。
两女并列,遥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渐去渐远。
“渊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的~~”安雪一如既往的茶里茶气。
华妃被风吹眯了眼,微笑着点点头,忽地又道:“小郡主,你真的想搬进渊儿的皇子府吗?这对女儿家或许会有不小的名声影响...”
刚刚在来的路上,安雪提了这事。
白渊居然也答应了。
华妃有一种即将失去宝贝儿子的感觉,还颇有些感伤。
本来她肯定不会同意,但有太后那句“顺其自然”,她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安雪道:“娘娘,我和渊哥哥青梅竹马...
而渊哥哥这次突然外出,身染风寒,还被皇上惩罚,雪儿越想越觉得难受...
雪儿只想着,若是雪儿能够时刻在渊哥哥身边,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华妃心情复杂,但想来想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嗯,委屈你这孩子了,等渊儿想明白了,我就找机会与皇上说说这门亲。”
安雪双颊羞红,轻轻“嘤”了下,然后娇羞地低下了头。
此时...
宗庙长阶上,白渊已去远。
他推门入了宗庙。
宗庙大殿内,香火袅袅。
除却小山也似的灵牌,还有两尊显目的金身,
一尊“真龙大帝”白政,一尊为“中兴之主”白羽。
两具金身都有大概十余米高,比皇都中央矗立的矮了许多,但却更精致。
“似乎...这个世界尤其注重香火...”白渊脑海里忽地冒出这个想法。
在他的仔细观察下,他发现无论皇家,还是儒门,亦或是佛道,再或者是他在深山老林里发现的那一尊诡异的邪神雕像,似乎都在隐隐的表明着这一点。
“难不成真的有神?”白渊心底想着。
然后,他取香三根,点燃,然后敬重地插在居中的香炉里,又退下,按着礼节拜了拜。
心里暗道:“皇家的列祖列宗们,我白渊也不是真的想来这里,纯属无奈,如今三支香拜了你们,今后还要跪上十天十夜,也不算冒犯了......见谅见谅。
看在都是本家的份上,保佑白某有朝一日能够成功逃跑,到时候,白某一定在远方再为你们上香。
如果你们神通广大的话,那就保佑白某能够回家吧,若真能如此,白某定在家乡再为你们多上些香。”
明明知道没可能,但却还是忍不住许愿。
白渊身形稍顿,又退开,
站在蒲团前,掸了掸蒲团,
然后轻叹一声,双膝跪下,闭目沉思。
宗庙古窗,落光几许。
灿灿天阳,终至暮辉。
时间缓缓流逝,
而在这流逝里,白渊心底忽地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宁静。
这座皇室宗庙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只觉心底如被砸开了的泉眼儿,灵感一股接着一股地涌出,滋润于五脏六腑,令他极为舒适。
他随着这感悟,一往而深,心底竟是越发的安宁。
晚间,太监送餐,他从感悟里暂时切出,吃了饭又继续长跪着感悟。
皇家宗庙乃是何等圣地,他能至此,所能顿悟的气运自然不会差。
想明白这点后,白渊知道,这一次的收获怕是会比之前的多上许多了。
只是不知道会得到多少气运呢?
他本是受罚至此,却没想到竟是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