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终究是贵妃的人,胆子也大些,他抬起头,问道:“不知九千岁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人呢?”
苏千玦不想与这些老匹夫废话,言简意赅的说道:“把人放了。”
“神医行了偷盗之事,此时,被关在祈安殿中。”
“偷盗之事?”
苏千玦眯起眸子,里头闪烁着临近发怒的幽光。
刘太医的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支支吾吾的回道:“神医随侍的宫女禀告,说,说神医偷了她的玉钗……老臣本想禀告给贵妃娘娘与九千岁,但宫中现在诸事颇多,所以才耽搁了。”
临近末了,他也不忘为自己开脱。
倒是苏千玦,听见玉钗二字,脸上竟扬起了看好戏的模样。
他拂袖,坐在方才刘太医所坐的主位,阴测测的看向刘太医:“既然是被人指控,那就请那个宫女过来,让咱家瞧瞧。”
“是。”
刘太医不敢忤逆,忙找人去将若宁寻来。
太医院殿中静谧得可怕。
苏千玦端坐在首,背脊挺直,在举国守孝期间,他居然身穿一身红色常服,面容俊美邪魅,如同地下修罗一般摄人心魄,令人望而生畏。他的手指,把玩着自己手上戴着的玉戒,看起来颇有几分不耐。
看到他的动作,刘太医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件事,他大概是失算了。
本以为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头,却没料到苏千玦为了她竟然起了杀心!
不消片刻,手臂还缠着纱布的若宁不情不愿的跟在宫人身后进了主殿。
待看清坐在殿中的人赫然是苏千玦后,若宁才跪倒在地,娇怯怯的看着苏千玦:“九千岁万安。”
阉人是宫中最下等,最让人瞧不起的一类人。但苏千玦的相貌和地位,足以让她们这些宫婢倾慕。
若是能成了九千岁的女人,整个宫里,还有谁敢使唤她?比起这些,能不能享受鱼水之欢又算得了什么?
苏千玦没有说话,悠闲自在的坐在椅中。
蓝清在苏千玦身旁伺候得久了,已经明白苏千玦的意思。他往前走一步,扯用尖锐的嗓子问:“可是你与神医起了争执?”
“奴婢是太医院医女若宁,奴婢并未和神医起挣扎,是那神医盗取了奴婢的财物,被奴婢发现后恼羞成怒……还咬伤了奴婢。”
若宁挤出一行泪,炫耀似的将绑着白纱的胳膊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可惜,堂上坐着的人面色如常。
“不知神医盗取了什么物件?”
蓝清心中也不太信月牙会做出如此丢脸的事,但看面前这医女说得有理有据,语气也变得游离起来。心中只期盼她莫真的做了这龌龊事,丢了主子颜面。
刘太医忙不迭的掏出袖中的玉钗,双手恭恭敬敬的呈到苏千玦面前:“便是这枚玉钗。”
蓝清看向玉钗,呼吸一窒,忙看向自己主子。
玉钗静静的躺在刘太医的手心,似是在无声控诉着这群人对月牙的冤枉与怠慢。
苏千玦将玉钗拿了起来,起身踱至若宁身边,附下身来,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的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