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安卓希正在用手帕,拼命擦着刚才被抓着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玷污了一样的嫌弃。
鸣珂被两人的一番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来,充满忐忑,内心复杂。
不仅鸣珂,围观的人群也久久不散,热闹看的津津有味。
赵子麟将刚才接到的物件,拿在手里仔细查看,是个黑色的六角香囊,没有任何花纹,下面坠着的璎珞也抽了丝,说是香囊但更像是个半成品或者残次品。
样子很难看,但味道却很特别,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清新中略带馨甜的味道,刚才从面前划过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若不是这味道,这种品相的东西,直接用手挡掉就是了,赵子麟是不会感兴趣的。
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果然还是很丑,不过味道却让人难忘,“我说马车里的这位,京都城里喜欢我赵子麟的人能从绕护城河三十圈,你若是也心悦于我,大可直接说,我已经摸了你的手,你若肯出来与我见上一面,我自然是可以对你负责的,何必还用这么老套儿的方式,送什么定情信物呀。”还故意将手里的香囊,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塞进了怀里,还在胸前拍了拍。
围观的群众这热闹看的越来越起劲,恨不得都搬着马扎,磕着瓜子继续围观,外面挑担的小贩今日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赵子麟是京都出了名的公子哥,有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头,不仅仅因为长得俊俏,出身显贵,更是因为他常年出入烟花柳巷,风流浪荡也是出了名的出挑,调戏起人来,就如喝水吃饭般自然,连京都各个名花坊的头牌都不在话下,更别说是在蓬莱阁呆了十年,只见过一个女人,向来洁身自好的安卓希了。
他居然敢对少爷说如此露骨的话,完了,这下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
来京都第一天,安卓希就被调戏了,鸣珂开始预感,若再不走,事情恐怕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鸣珂悄悄走到马儿身边,拉起缰绳,在马腹上的轻点了几下,倔驴子就真的开始活动起来,四肢轻踏,仰头嘶鸣,马车里的安卓希猛地晃了一下,才从刚才被玷污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马车外的围观群众还沉浸在刚才赵子麟说的那些话里,倔驴子突然动弹,众人也吓了一跳。
赵子麟一看他们要跑,更加来了兴致,自古但凡是男人,都喜欢挣扎不顺从的,俗话说的好,你越挣扎我越喜欢,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赵子麟双脚用力一夹,盗骊疾驰几步,挡在了马车之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就想走?”
“嘿嘿嘿”,鸣珂满脸堆笑,“这位公子,你看我们也挡在路中间很久了,多影响通行,阻碍交通呀,我家这马好不容易消了气,肯走了,我们还是不打扰您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我今日就偏要在这儿拦着了,大家难得这么高兴,就连卖货的小贩都比平日多卖了几倍,谁觉得阻碍?站出来,我看看,我今日遇见了美人,心情大好,等下把卖不出去的东西,全部送到赵府,就跟管家说,我买了,好不好!”
众人纷纷鼓掌,皆呼赵二公子善举,对这赵家二公子成一呼百应之势。
安卓希暗想,一个纨绔子弟,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思,看来本性并不坏,这赵二公子真是颇为有趣,行为孟浪,出口轻薄,但对百姓还是不错的,比刚才的管家强上几倍。
如若今日不是这样尴尬的场合,还当真想见见。
不过这念头只出现了这么一瞬,便被他抓着自己的手的画面取代了,再想想他刚才说的话,什么定情信物,简直莫名其妙。
还没跟那个老东西见过面,他此刻不宜在京都露面,亦不想再与赵子麟纠缠,今日的热闹已经够大了,恐怕往后几个月里,这京都的大街小巷都不会再有其他的谈资了。
可是现在赵子麟来了兴致,有样学样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鸣珂虽然是个粗人,历来对什么贵公子不屑一顾,要是往日,管他什么公子,早就动起手来了。
可京都乃非寻常之地,贵族甚多,尤其当着众人更要收敛性格,不能生事。
这下可好,不能动粗,说软话也不见成效。
谁知道京都的风气竟然是这样的,赵子麟软硬不吃,鸣珂没了主意,安卓希也觉棘手。
正在苦恼之际,人群里冲出一人来,边跑边喊:“二公子!出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