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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严欢的伤口要换药,每次换药前小满都会用温水给他擦洗上身。
小满端着温水和手巾走了进来,陆小曦收拾了碗筷走出房门回避。
小满仔细的给他擦着后背,边擦边汇报着这几日大满传递出的宫里的消息,说着朝堂里发生的事情,还有大满遇到的许多问题。
严欢闭着眼睛,思索着大满提出的问题,然后告诉小满答案让他捎给大满口信。
二人谁都没注意到陆小曦悄悄来到床边。
小满看到陆小曦正要说话,陆小曦食指竖于唇上,给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陆小曦接过小满手中的手巾,仔仔细细的给严欢接着擦洗后背。
严欢还是面朝床头,没有感到给他擦后背的已经换了人,小满给他继续说着朝中的事情。
陆小曦脸上泛起了一片薄红,但很快便消失了,她来寻找答案……
温热手巾下的肌肉线条结实而紧凑,宽阔的肩,硬朗有力的手臂,斜肖下来没有一丝赘肉的窄腰,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还有腰上那一块属于海子哥的胎记。
她伸出小手摸向了那一块胎记。
少年的海子哥夏季在校场练功夫练热了,会打着赤身用凉水擦擦上身,有时会让粘在他身边的陆小曦帮他擦后背,所以陆小曦对这胎记印象深刻。
没错了,一直以来的怀疑得到证实,严欢就是海子哥,就是让她日日思念,夜夜出现在她梦中,还以为已经死了八年的白衣少年。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严欢感觉到了不一样,一只柔软而有些微微发凉的小手在摸自己的腰,紧接着听到了陆小曦的抽泣声。
他立刻转身,果然看到陆小曦在掉眼泪,他赶忙拿起上衣,想穿上,但右手手臂抬不起来,急促的对小满说:“你在那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把衣裳穿上。”
小满也不知道这陆小曦在干什么,为什么给哥擦着擦着后背还哭了,也慌了神,赶忙去给严欢穿白棉中单。
结果陆小曦把衣服一把拽了过来甩在身后说:“前面伤口还没有擦呢!”
小满识时务的说:“我去换水!”端起铜盆便出了门。
赤着上身的严欢,满脸尴尬,不敢看陆小曦的眼睛!陆小曦看他这样,拿起一件外衫给他先暂时披在身上。
严欢把外衫两边使劲往前拽了拽,尽量把自己的身体捂严,说道:“你个未出阁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嫌,出去,让小满进来。”
陆小曦想起自己情不自禁的叫过他两次海子哥,他都没承认,知道他这是不愿意与自己相认,又想起刚才他不让自己弹琵琶的情形。
是啊,那琵琶只要一弹,他绝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的琴艺乃海子哥母亲亲授,弹出的声调与海子哥的母亲一模一样,从小听着母亲琵琶声长大的海子哥,一定会彻底失控,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不愿意与自己相认,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这让天下人又惧怕又辱骂的奸宦,杀人无数的东厂提督严欢就是当年那个策马奔腾的朗朗少年覃宴海。
陆小曦不敢揭穿,于是小声说:“亲妹妹,忌讳那么多干什么?”
又是亲妹妹……
严欢立刻像被堵上了嘴。
这时小满端着铜盆走了进了,把铜盆还放到床边的玫瑰凳上,然后又识时务的出去关上了门。
门口响起小满快乐的口哨声……
太医也已经准备好了药在廊芜下等着……
陆小曦把披在严欢身上的外衫拽了下来,严欢伸手去拽,但没有陆小曦动作快,赤着的上身立刻又坦露在陆小曦面前!
陆小曦的腮上腾起一片薄绯,她把手巾用温水湿过,在严欢身上开始慢慢擦拭,严欢见拧不过她,衣服又被她拽走,太医又在外面等着,只得由着她。
眼面的小曦含羞带怯,贝齿轻咬樱唇,面上薄绯若春日桃花,身上少女清香若幽谷山茶,柔荑若丝缎般柔滑,指尖微凉,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似触非触,若蝶翼一般从他胸前福间轻轻一次次划过。
“我穿新衣服好不好看?”陆小曦坐在床边,面朝他,靠到二人的脸只有一掌的距离,大眼睛扑朔着睫毛,望着他。
严欢往后坐了坐,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好看。”
紧接着陆小曦双膝跪立在了床上,扒着他的肩头开始给他擦肩。
丁香色的轻容纱清透柔软,把玲珑曲线半掩,那带着一缕清香的酥软就在他的眼前晃动,总是蹭他的鼻尖。
微凉的指尖,湿濡的手巾,如丝缎的小手又一次次滑过颈间和肩头。
他干脆闭上眼,抬起头,喉结滚动着,暗哑得说:“你能不能快点?”
就听陆小曦说:“我伺候人的还不着急,你这被伺候的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