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梁萧祺微微侧身,神情微变,右手缓缓抬起至腰间,运足气力,随后猛的一掌朝着那青泉洞口击去,突然,一道红光从那青泉洞口的瀑布窜出,就在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树木剧烈的摇晃着,山林间的飞禽呼啦啦的全部飞起,整个云山好似要被掀起一般。
随后,“轰”的一声,地面开裂,周遭的树木被拦腰截断。
这力量虽是巨大,但那一群少年却只是被气流冲散,并未有实质损伤。
梁潇祺后退几步后站定,之后猛的收回手,心道“数日未见,这丫头的修为竟然又增长些许,定是因为血祭。”
梁潇祺定睛看着眼前,半响后忽的转了笑脸,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司徒教主,数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司徒离淡淡一笑,复又重复一句“别来无恙”
梁潇祺继续道“今日司徒教主怎的有时间来这云山?”
“就是忽然想起来儿时曾在这里玩耍,所以就来了,梁教主呢?来到这云山,又是所为何事”
“我随便看看,对了,敢问司徒教主打算如何处置华阳派那些人呢”
“没想好,看心情”
司徒离话音才落,身旁那群少年中的一个一步冲上前怒道“原来是你掳了师父,你想做什么?”说罢提剑准备再次向前,还未等司徒离说什么,只见梁潇祺抬手轻轻一扇,那少年瞬间朝后飞出去数米,狠狠地撞在一颗断裂的树干上,而后一口鲜血喷出,便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他人连忙跑过去,任他们呼喊、摇晃,那趴在地上的少年也终究是没有任何反应,用手两指探其颈部,已然是没了气息。
梁潇祺阴邪一笑,道“没大没小,该死。”
司徒离面上没有过多反应,心中却有些恼怒,这家伙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伤人,明显是杀鸡儆猴。可司徒离虽然恼怒,却也有些庆幸,先才这梁潇祺只轻轻一扇,便叫那人命丧黄泉,可见其修为深不可测,回想那日圣天教初次见面,司徒离甚至有些后怕,那次的梁潇祺根本就是大意轻敌,倘若他使出十分的修为,只怕自己非折了半条命不可。
再转看那群少年,各个横眉冷对,几乎就要冲上前来拼个你死我活,司徒离担心梁潇祺再开杀戒,抬手往后一挡,将其他人远远甩开,只听噼里啪啦一通响,那些少年手中的兵器登时散落一地。
“好好好,果然厉害,今日我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话音一落,梁潇祺转过头,整个人腾空远去。
梁潇祺刚走没一会,司徒离猛的捂住胸口,此时的她感觉心口如针扎一般隐隐的痛,随后一股腥气由下而上,直到喉咙口,“噗”一口鲜血涌出。
“离儿,没事吧?”
司徒离扭头看去,正是余皓天扶着自己。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余皓天知道司徒离此时需要疗伤,未多说话,只扶着她来到自己房里,然后离开。
司徒离盘膝坐在床上,闭上双眼,双手分别放在两膝之上。没一会,周身出现淡淡的红色光圈,白皙的皮肤上出现淡淡的血液流动的痕迹,周身的光圈渐明渐暗,逐渐扩大,与此同时,司徒离缓缓升起至半空,周身的光圈形成一个球状,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忽然,那红光大作,在红球之中出现数条细如牛毛一般的红线,这些红线一根一根刺向司徒离全身的穴位,每刺一处,包裹周身的红色血球颜色便加深一分,只一会的功夫,便已是看不到人影,只一个巨大血球浮在半空。
这便是血祭中的第三层,世人只知血祭是一种能让修炼者拥有霸道修为,殊不知,血祭中的自我调理修复能力才其中精要所在,普通内伤在短时间内可自行治愈,若是受伤较重失了修为,也可在修炼者体内依靠自身经脉运行,以达到治愈效果。
门外,华阳派的一群小弟子挤在门口、窗下好奇的向里张望着,一个个脸上漏出鄙夷的表情,口中振振有词的念叨着邪魔外道,而眼神却不肯从窗子上移开。
“做什么呢?”一个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惊得这些少年浑身一震,纷纷转过头去,正是大师兄面带不快的站在身后看着。
“师兄,那魔教教主……”
“闭嘴”余皓天的一声呵斥打断了一个年纪较其他人略大的少年,而那说话的少年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神情。
余皓天见他这样,便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急了,立刻转了语气道“别忘了,刚才若不是她,你们只怕是和清屏一样了。”
另一个个子不高,岁数比其他人都小的一个弟子喃喃道“若早知她是魔教教主,即便是死也绝不受她恩惠”
余皓天转眼看去,有心斥责,却又觉得这个小师弟年纪太小,与他多说也是无益。
只道“你们几个随我来”
小弟子们听了话乖乖的跟在大师兄身后,临走时还不忘转头看看那个红彤彤的屋子。
一群人随着余皓天来到他们日常修身打坐的院子,一个小少年刚刚落座便急道“师兄,师父他们可好?什么时候回来啊?”
余皓天道“应该,快了吧”
他话中有些含糊,虽然自己已经和司徒离达成共识,只要父亲愿意承认自己之过,司徒离便放所有人回去,可是余皓天实在是不敢确认父亲会不会放下自己长久以来的地位名声,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他清楚的知道,父亲宁可跪在司徒南的坟前磕头忏悔,也很难会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做错了。他唯一的筹码便是被司徒离藏在心底的善良,期待司徒离能够放过自己的父亲。
可是,杀父之仇又如何轻易的说放就放?
“大师兄?”一个小师弟连续叫了两声,见师兄没有任何反应,复又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余皓天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去,笑了笑道“放心吧,师父会回来的,不过在师父回来之前你们还是先各自下山吧,我担心那梁潇祺还会再来,所以我们不在的的这段时间,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硬碰,知道吗?”
几个小师弟听了话,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师兄,那三花教主为什么要抓师父?”一个小弟子怯生生的问道。
余皓天微微皱起眉头,一时哑口,不知该如何去说。难道要实话实说?可这其中是非曲折又岂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当年事实如何,就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怕随意说出来,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父亲和华阳派乃至整个正道的名誉都不好,这样想来,余皓天还是觉得不要说了,等一切都平息了,这些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余皓天道“这事日后你们自会明白,都去休息吧,折腾了一夜,也是累了”
见师兄如此一说,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纷纷告退,回到自己房中。而余皓天却没有休息,只是出了院子来到厨房,因为此时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的亮意了。
来到厨房的余皓天立刻撸起袖子开始准备早餐,只是还没弄一会,厨房门“吱”的一声响起来,余皓天转头看去,原是自己最小的师妹——绮罗!
这小姑娘皮肤白的犹如剥皮鸡蛋一般,一双大大的眼睛,娇俏的小嘴,看着就惹人怜爱,唯一与人不同的是,这小姑娘的眉毛和睫毛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红色,眉心处还有一点鹅黄色,似一片羽毛落在眉间,整个人灵巧的像个精灵一般。
只见那个小小个头,长相甚是俊俏的小师妹快步走进厨房,将衣袖卷起,一双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师兄道“我来帮师兄一起”
余皓天笑道“怎么不去休息,不困么?”
“睡不着”小师妹显得有些不开心!
绮罗继续道“大师兄,她为什么要掳走师父和你们吖”
余皓天洗菜得手猛的顿了一下,面容上露出一丝无奈,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师妹的问题。
他转过头看向绮罗,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只要记住,日后无论做什么,心中都要存个善念!知道吗?”
绮罗显得有些茫然,虽然听不懂,但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天色一点点明亮了起来,云山上被层层的云雾缭绕,似仙家宝地一般,连空气都比其他地方干净清新!
明亮干净的阳光透过窗纸撒在屋里,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所有物品都摆放整齐,司徒离盘腿坐在床榻上,周身的红晕已经消失,阳光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发出淡淡的金色。
司徒离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由开始的模糊慢慢变得清晰,眼珠也由猩红色慢慢转变为黑色,她环视着屋子的各个角落,最终,她的目光停在床榻一旁的屏风上,屏风一角挂着一个熟悉的物件,深蓝色,金色挂穗,一个梨字清楚的绣在荷包上,只是这个梨字不却那么好看。
司徒离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对着那个绣包,只见那绣包轻轻浮起,而后朝着司徒离掌心飞来,司徒离收回手,低头看着绣包上歪七扭八的梨字,字的表面已经有些起毛,颜色也有些暗淡,没有那时漂亮。
当当当……
一阵扣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余皓天的声音“离儿”
司徒离心中一惊,似做了贼一般,脸颊有些发红发热。她右手猛的一甩,手中的绣包再次回到屏风一角,与之前毫无差别。
“离儿,我可以进来么”门外又一次响起余皓天的声音。
“请进”话声一落。
门“吱”的一声朝里打开了,余皓天端着一个长方形的托盘走进屋,走到桌前将托盘放下,把托盘里的几碟菜摆放在桌子上。
“来吃点饭吧”司徒离下床穿好鞋,走到桌前,两碗清粥,三盘子小菜,清淡的紧,不过倒是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没看出来,你还会做饭”司徒离坐下来,抬眼看着余皓天说。
余皓天微微一笑道“会一些,勉强拿的出手”说着在司徒离对面坐下,然后将手中的一双筷子递给司徒离,又道“快吃吧,吃完后我带你到处走走。”
司徒离接过筷子道“不转了,出来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余皓天点了点头,道“嗯,也是。”
就这样两个人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后,便是各吃各的,再无交流。